而正文開始時,他已經變了一個人,劇本上對他的描寫,有一句【他身上既有文人的斯文氣,又有身經百戰所養出來的淩厲與銳氣】。
他不苟言笑,不愛出門,沒什麼交際,常常做的事就是將自己關在書房裡,靜靜看書。
他再也沒有做過飯,也沒有自己洗過衣服,因為府裡有仆人做這些事情。
女主嫁給他後,給他做過許多飯菜,煲過許多湯水,但他一次都沒有為她下過廚。
是女主不值得他下廚嗎?不是。
他回避這樣的事,因為這會令他想起慘痛的過往。他對當年的事,始終耿耿於懷。
韶音覺得,這對女主也不公平。她的丈夫心裡記掛著彆的女人,哪怕是痛恨著,那也是記掛著。
這個劇本對前妻不公平,對男主不公平,對女主也不公平。
“辣雞劇本!”她在心裡罵道。
灰灰冷靜地道:“可是它很受歡迎,在熱度榜上排名前列,屬於很受喜愛的甜餅。”
韶音:“……”
神特麼甜餅。
倘若陳采音成熟一些,不那麼敏感、心胸狹小,少跟顧亭遠因為雞毛蒜皮的事情吵鬨,每天開開心心的。
倘若顧亭遠沒有遭到妻兒雙雙亡故的打擊,在科舉一途上步步前進,名利雙收。
安兒平平順順地長大。
一家人雖然有摩擦,但互相扶持和依靠,心聚在一處,力氣往一處使,將日子過得紅紅火火,才叫甜餅!!
“哎呀,劇本嘛,有狗血有衝突有爭議才吸引人。”灰灰勸道,“彆氣了,彆氣了。”
韶音不氣了。
情緒漸漸平複下來。
輕輕偏頭,看向身邊躺著的男人,以及他胸膛上趴著的小小身影。
夜色昏暗,她看不清他們的臉龐,但是想想也知道他們睡得不會多麼舒服。
她輕輕將安兒抱過來。顧亭遠覺淺,睜開眼睛:“怎麼?”
“我抱著他睡一會兒。”韶音道。
顧亭遠醒了一些,說道:“不用,我抱著他就是了。”
韶音沒說什麼,隻是抱著安兒放到最裡麵,自己側過身摟著他。
這樣一來,她便空出了一點地方,可以讓他舒展手腳,躺得舒服一些。但顧亭遠沒有,反而挪動身子靠近她,從背後攬住她和安兒,並在她頸後親了一下。
“音音心疼我。”他聲音裡帶了笑意。
韶音往後搗了他一記:“睡覺!”
火熱的身軀在身後貼得更緊了,帶著眷戀和親密。不多時,他呼吸聲變得低緩,再次陷入睡眠。
韶音低頭,親了親安兒的額頭。
這樣聰明乖巧的小孩,很難不讓人喜歡。
至於身後那個。
也很難不讓人喜歡。
次日一早,顧亭遠率先起身,精神奕奕地下樓去買早餐。他買了豆漿,包子,粥,饅頭等,滿臉笑意地提上樓。
“音音,安兒,吃飯了。”
安兒歡呼一聲,在桌邊坐好,顧亭遠遞給他一隻大包子,他接過便低頭啃起來,吃得美滋滋的。
顧亭遠將剩下兩隻包子推給韶音,自己啃饅頭。
饅頭比包子便宜一文錢,他給妻兒吃包子,自己吃饅頭。
但這也很好了,他買的是白麵饅頭,平時都吃不上的。
“怎麼這麼高興?”韶音見他吃著飯,都不掩愉悅之色,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嘴角也上翹著,不禁好奇問道。
顧亭遠聞言抬頭,滿眼情意地看她一眼。
趁著安兒不注意,伸手過去,在她手腕上摩挲了一下。
韶音:“……”
媽呀,麻了。
“老實點!”韶音瞪他,低頭吃包子,“到底高興什麼?”
顧亭遠嘴角翹了翹,說道:“沒什麼。”
其實是昨晚,妻子體貼他,將兒子抱過去,留更多空間給他,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甜蜜。
往常總是他遷就她,現在她開始心疼他了,此等愉悅,簡直非言語所能描繪。
他吃著白麵饅頭,喝著豆漿,隻覺得自己在吃山珍海味,喝瓊漿玉露。
心裡甜得冒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