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之累了吧?坐下歇歇。”她引著他到榻邊坐下。
趙淵辭反手握住她的手,及至坐下後,也不曾放開。韶音低頭瞅他,他便笑道:“我給音音買了禮物,音音猜是什麼?”
韶音往他周身看了看,然後猜道:“必然不是吃食,否則會有香氣。也不是玩具吧?你走進來時,我沒聽到聲響。莫非是首飾?”
趙淵辭眼中笑意加深:“音音很是聰慧。”
“當真是首飾啊?”韶音便笑道,也不急著把手抽回來,繼續猜道:“那是什麼?耳墜?手鐲?玉佩?”
她猜了幾樣,都沒有猜到簪子,明明這是極容易猜的。趙淵辭便知道了,她不是猜不到,而是猜到了卻不說。
眼底笑意更深,他鬆開她的手,自袖中取出了首飾盒子,遞給她道:“音音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是簪子啊!”韶音笑著道,接過來,打開一看,是一根白玉簪。品質不錯,花樣也清雅,她笑著遞給他,彎下腰,腦袋湊過去:“敬之為我簪上。”
趙淵辭頓時受寵若驚,被她突然而來的親近給驚喜到了,忙接過來,往她濃密烏亮的發間簪去。
她生得白,肌膚清透,白裡透粉,這白玉簪極襯她。趙淵辭心中一動,不由得捉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拽!
下一刻,韶音便坐在了他腿上。
她也不惱,笑嘻嘻地勾住他的脖子:“敬之有心啦,我很喜歡。”
趙淵辭憂悶了一下午的陰霾,頃刻間散去,此刻心花盛放,環住她的腰身,將她更緊地擁在懷裡。想親親她的腮,但她偏頭躲過去了,趙淵辭便不再強求,擁著她低聲說起話來。
“音音現在心中可有我?”說了小半刻鐘的話,他忽然握起她的手,一邊把玩她柔軟的小手,一邊低聲問道。
韶音點點頭:“有!”
趙淵辭更加欣悅了,繼而又問:“有我幾分?”
韶音這次沒答,而是瞅了瞅他,然後笑嘻嘻起來:“敬之呢?敬之心裡有我幾分?”
趙淵辭思忖了下,說是十分,她定然不信,便道:“八分。我心中有你,足有八分。”
韶音愈發笑嘻嘻起來,捉了他的烏發,纏在指間玩弄,說道:“我同敬之一樣!”
倘若她是羞澀地伏在他肩上,或者雙頰暈紅地垂下眼睛,嬌羞地說一聲“我亦是”,趙淵辭還能信上一信。
偏她此刻十分頑皮,半點也不正經,就連說話的口吻都隨意極了,趙淵辭不僅不信,反而在心中思量起來,她對他的喜歡究竟有幾分?
那句“同他一樣”,是同他口中的八分,還是他心裡真正的分量?
不能想,一想就不痛快。
趙淵辭覺得自己不該問的,他似乎總是不長記性,明明從沒在她這裡嘗過甜頭,卻還是一次次記不住,自找不痛快。
然而,他們已經成婚半年了,他待她又不錯,她總該有幾分喜歡他吧?
總不能一分都沒有吧?
想到他剛剛試圖親她雪腮,而她偏頭避過去了,趙淵辭又有些沒底。
他心裡裝著這件事,不大痛快。待用過晚飯,夜間入了帳,他躺平下去,偏頭看了看枕畔的人,想了想,一隻手伸了過去,握住了她的。
“我們今晚圓房,可好?”他低聲問道。
韶音答得乾脆:“不。”
趙淵辭一怔,她從前還會答一句“也行”“應當如此”,怎麼半年過去,反而拒絕起來?
“為何?”他不解問道。
韶音便道:“不想。”
多簡單!
因為不想啊!
趙淵辭驀地皺起眉,心裡的不舒服加重了。他們已經成婚半年了,她心裡總不會還想著那人?
“我們是夫妻,此乃應當之事。”他微微加重了口吻。
韶音詫異道:“我知道啊!我也沒說不應該啊?是你問我,好不好?我才說不好。你若是不想聽我的,你問我做什麼?”
她一副無語的樣子,仿佛他很無聊似的,讓趙淵辭噎了一下。
韶音緊接著抽回了手,翻過身去,留給他一顆圓溜溜的後腦勺:“你若問我,那我不願意。你若不管我願意不願意,那你來好了。 ”
趙淵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