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
“可他根本就沒有給我們公司機會,第一輪就把我們踢出去了!”範洪博咬牙切齒:“你是怎麼跟他說的?”
“你想讓我說的我全說了,可我的話不管用。你也應該知道,段融根本就不喜歡我,跟我訂婚純粹隻是為了利益而已。他在商場上有多心狠手辣你應該比我了解,像他這種人平時可能連六親都不認,更何況我對他來說根本什麼都不算。一個他不喜歡的人的話,你指望他能聽嗎?”
她說話時目光堅定,完全讓人看不出她在撒謊。範洪博大概信了她的話,點頭:“他不喜歡你,那你喜歡他嗎?”
這話問得猝不及防,沈半夏愣住了。
“你喜歡他是嗎?”範洪博又問一遍,見她始終不說話,他差不多能證實自己的猜測:“你還真的喜歡他?從七年前開始就喜歡他是不是?”
“你少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清楚。沈半夏,你也知道他不喜歡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不自量力非要喜歡他不可!”
範洪博好像是瘋了,一雙眼睛發紅,朝她逼近:“你就不能看看我嗎?我哪點配不上你了,為什麼你就不能接受我?我跟你說過的,隻要你跟我在一起,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沈半夏以為這麼久過去,範洪博早就已經把她忘了。可他非但沒忘,甚至有變本加厲的趨勢。
她害怕地往後退了退:“你發什麼瘋,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女朋友?”
“我是為了你才跟她交往的,隻是為了有個理由見你。”
“那我現在告訴你,你彆癡心妄想了,我不可能會喜歡你,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昏黃路燈下,範洪博臉上閃過暴怒,臉部肌膚都在顫。
“你說讓我死心我就要死心啊,我要真能死心,你覺得我還會來找你嗎?”
“你到底是看上了我哪兒,你告訴我,我改行不行?”
“我看上你漂亮啊,”範洪博笑:“除非你把這張臉變了,不然我還就跟你死磕了。”
範洪博緊緊盯著麵前的女孩,完全沒有要放她走的意思:“半夏,你跟了我吧,彆去找段融了。他又不喜歡你,可我會好好喜歡你的。”
“誰要你的喜歡!”沈半夏覺得惡心,沒辦法跟他好好說話。
範洪博目光變冷:“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有把柄在我手裡,我勸你最好對我客氣點兒。”
沈半夏不說什麼了,兩隻眼睛嫌惡地瞪著他。小道上的昏暗燈光在她臉上攏下一層柔光,讓她美得愈發出塵脫俗。
在中學時代,當她摘下口罩,露出靈動的一張臉的時候,範洪博就跟魔怔了一樣,沒有一天不在想著她。但她這人太難追,眼光又太高,一直到高中畢業都沒有一個看得上的人。
但是範洪博隱隱能感覺到,她看不上彆人的原因是她早就有了喜歡的人,而那個喜歡的人已經不在學校了。
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證實了他的猜想,沈半夏對段融確實有種不同尋常的感情。
沈半夏很有可能,一直在偷偷暗戀著段融。
範洪博不甘心,上前一步要拉她的手。沈半夏躲瘟疫一樣後退好幾步,臉上嚇得發白:“你乾什麼!”
“沒想乾什麼,就是想讓你陪我一晚。”
“你少做夢!”
她想走,範洪博攔住:“沈半夏,你彆給臉不要臉,你今天隻要敢走,信不信我毀了你,再順帶連著段融一起毀了!”
“有本事你就試試,看看是你先毀了段融,還是會在這之前先被他弄死!”沈半夏輕蔑地冷笑:“你以為你是誰,你是他對手嗎,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範洪博的目光倏地沉下去。
……
沈半夏在來之前給段融發了條消息,跟他說自己會來迷路酒吧玩,讓他不用等她。
段融不放心,下班後開車過來。
他在酒吧裡四處找了一圈,並沒有看見沈半夏的身影。
米莉在舞池裡注意到他,打了雞血一樣把方朗揪過來,指著他磕磕巴巴地說:“他他他,他是不是就是段融,小半夏的未婚夫!”
原來沈半夏沒有撒謊,段融真人確實比照片上還要迷人,簡直要把人帥懵逼了。
米莉拉著方朗過去,想借這個機會跟他認識認識,段融卻邁著兩條長腿徑直朝酒吧後門處走了過去。
段融推開門的時候,看見沈半夏說了句什麼刺激到了範洪博,範洪博揚手狠甩了她一個巴掌。
身材纖弱的女孩幾乎快站不穩,臉被打得側過去,頭發從肩上滑下,遮住她臉上的表情。
範洪博還要動手,心窩突然被人狠狠踹了一腳。
那人極其暴戾,踹過來的這腳用得力氣很大,幾乎要把他肋骨都踹斷了。
範洪博重重跌在地上,後腦勺被堅硬的路麵磕得快要碎掉。
眼前一陣金星裡,他模模糊糊看見段融狠戾的一雙眸子。
段融沒有急著對付他,先帶沈半夏往前走了走,捏著她肩讓她背對著他們。
“彆看。”他的手在她眼睛上捂了下,一秒後放開,接著是他變遠的腳步聲。
段融走到範洪博麵前,一手揪住他衣襟把他從地上提起來,另一手握拳照著他臉悶了一拳。
“你他媽打誰呢!”段融從沒有發過這麼大的脾氣,聲音裡透著股讓人不寒而栗的陰鷙:“老子問你他媽打誰呢!”
說一句就打一拳,落下的每一拳都奔著要打死範洪博的力度。範洪博已經完全沒有招架之力,被打得滿臉是血。
段融把他從地上揪起來,膝蓋朝著他肚腹猛頂了一下。範洪博整個肋骨都要斷,痛叫了聲被摔在地上。
段融過去一步,抬腳踩住他右手,居高臨下朝他俯身:“這隻手打得是吧,老子給你剁了信嗎!”
範洪博被打怕了,連連求饒,又衝不遠處不停發抖的沈半夏說:“半夏,你救救我,我要是死了他這輩子也完了!”
“半夏是你他媽能叫的嗎!”段融死死碾著他的手,不顧他殺豬般的慘叫,一雙漆黑的眸子鷹隼般駭人:“誰讓你動手的,老子的人你也敢打,你他媽是不是不想活了!”
範洪博整隻手都要被踩廢,疼得說不出話,隻知道乾嚎。
沈半夏額上生滿了冷汗。
她實在不想讓這件事鬨大,轉身打算過去勸。
剛側了點兒身,聽到段融的聲音:“你彆動!”
他對她說:“好好站那,什麼都彆看,什麼都彆聽。”
沈半夏不敢再動。
米莉和方朗跑了過來,一時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問她發生了什麼。
“你跟半夏什麼關係,”段融拎死狗一樣把範洪博從地上揪起來,拎著他衣領把他猛地摜摔到牆上,兩手因為用力暴起一條條青筋:“為什麼把她叫出來,為什麼打她,你給老子好好說清楚,說不清楚老子讓你無名無姓地死在這你信嗎?”
範洪博很清楚段融確實有這樣的手段,在高中的時候他就是全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名人,論打架沒幾個人是他對手。如今他又被段家認了回去,成了天晟集團未來唯一繼承人,勢力深得可怕,範洪博不是他對手。
“我說我說,我跟她沒什麼關係,我就是看她長得好看,調戲了她幾句,可她不同意,我就瘋了,動手打了她一下。我知道錯了,段總我真的知道錯了,你饒我這一次,我以後再也不敢纏著她了,我說到做到!”範洪博說話的時候感覺嗓子裡一直有血冒出來。
“範洪博是吧?”
段融已經認出了他,知道這位就是科易尚廣老總的獨生子,前段時間沈半夏吞吞吐吐提起那家公司,估計就是受了範洪博的威脅。
“你他媽好日子過到頭了,不想活了是吧?”段融眼神越來越冷,像是從地獄裡浸了一遍:“我警告你,你以後要是再敢騷擾半夏,老子讓你一天都混不下去!不信你就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