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夏又朝他走了一步:“姑父?”
賈旗回頭看她,對著她用口型無聲地說了句:“快走。”
沈半夏發現不對勁,下一秒,身後安全通道的門被打開,有腳步聲傳來。
她扭過頭,幾個流裡流氣的男人出現,為首那人染藍毛,穿一身機車服,脖頸裡有紋身。
她下意識覺得危險,拚命往樓下跑。戴嘉明幾步追上她,揪著她頭發一把將她扯過去。
等看清楚她的臉,戴嘉明眼裡閃過驚豔的光。
“艸,是真漂亮啊。”戴嘉明跟那些兄弟說:“段融有豔福啊,看女人眼光一絕。”
一人接口:“小妞長得挺純,到了床上肯定好玩。”
戴嘉明搶先說:“先說好了,我先玩啊,都彆跟我搶。”
他死盯著沈半夏的眼睛,口裡嘖了聲:“這麼個尤物,段融玩完也該輪到我了。”
他拽著沈半夏帶她往樓上走,沈半夏不肯,大聲喊救命,被戴嘉明一把捂住嘴。
賈旗過來掰戴嘉明的手:“戴先生,這就是一個小姑娘,您彆弄出人命來。”
“滾開!”戴嘉明瞪過去:“你是不是忘了你跟條狗一樣求我給你工作的時候了?你能活到現在全是我在接濟,送我一妞怎麼了。”
賈旗仍是去掰戴嘉明的手,嘴裡不停地勸。戴嘉明聽得煩了,鬆開手揪住賈旗衣領:“你是不是想死!”
沈半夏趁機抓住戴嘉明的胳膊,下了死力氣朝他胳膊上咬,幾乎沒咬下他一塊肉。戴嘉明吃痛,嘴裡罵了聲,揪著沈半夏的頭發猛地推了她一把。
兩人站在樓梯上,沈半夏被推得往後跌,一路朝下滾,一直滾出兩層樓梯才停下。
她往後摔的時候磕到了頭,額上流了很多血,視線模糊起來,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段融記得沈半夏跟他說起過,今天會來劇院看雙胞胎表演。
他把車開得飛快,違規停在劇場門口,不顧保安的勸阻硬是闖進劇院。
人多的地方不用去看,他直接往樓梯間找過去。
剛推開安全通道的門,沈半夏正好滾落在他腳邊。
女孩額上都是血,黏著臉龐碎發,臉色蒼白,眼睛已經閉上了。
段融眼前黑了一瞬,下一刻,他抬頭往樓上看。
戴嘉明一幫人被他身上透出的陰森恐怖的狠戾氣息嚇到,不約而同打了個寒戰。
“快跑!”戴嘉明知道自己不是他對手,識趣地往樓上跑,帶著一眾兄弟跑得不見了。
賈旗從樓上下來,要去看看沈半夏的傷勢,被段融往後猛地推了一把,踉踉蹌蹌摔在牆上。
段融把沈半夏從地上抱起來,她太輕,像一陣琢磨不透的風,隨時隨地都會消失。
送她去醫院的路上手一直是抖的,快要握不穩方向盤。易石青的電話打回來,問他:“融爺,什麼事兒啊這麼急?”
“你跟高峰找人去盯住戴嘉明,”段融此刻像是剛從地獄裡走了一遭:“彆讓他跑了!”
易石青答應下來,招呼兄弟們去堵人。
段融闖了好幾個紅燈,車子飛速往前,輪胎與地麵快要擦出火。
沈半夏從昏迷中慢慢醒了過來,睜開染著血的眼皮,她看到了段融。
明明受傷的人是她,可是段融的臉色比她還要蒼白。
從來沒見他這麼著急過。
她虛弱地叫了他一聲:“段融。”
聽到她的聲音,段融猛地鬆口氣,空出一隻手抓住她的手:“我在。”
“我沒事,”她說:“就是頭有點兒疼,彆的真沒什麼了,你不要擔心。”
段融眼尾發紅:“好,你睡一會兒,先彆說話,醫院很快就到了。”
“嗯。”沈半夏又閉上了眼睛。
……
沈瑩從賈旗那裡聽到了消息,帶了兩個孩子趕到醫院。
沈半夏額上的傷口已經做了處理,人還是很虛弱,正躺在病床上睡覺。
段融坐在她床邊,始終緊握著她的手。
沈瑩把段融叫了出去。
“那些人是不是因為你才去找半夏的!”沈瑩直截了當地問:“我們半夏是不是因為你才被害成這個樣子!”
段融:“是。”
沈瑩突然甩手給了他一巴掌,段融不躲不避,臉都沒有側過一下,就那麼站著讓她打。
沈瑩紅著眼睛罵他:“你們家害她害得還不夠嗎!要把她害到什麼地步才能甘心!”
沈瑩還要去打他,賈旗已經趕了過來,拚命把她拉開:“行了,孩子自己的事兒,你操什麼心。”
“剛是不是你把半夏帶過去的?”沈瑩看仇人一樣看著賈旗:“半夏這些年幫了我們多少,你怎麼能害她!”
“我也不知道他們真會對半夏動手。”
“你給我滾,”沈瑩往前指:“現在就給我滾,彆再讓我看見你!”
賈旗不敢再說什麼,縮頭縮腦地在一邊站著。
沈瑩不讓段融再去看沈半夏,把他擋在病房外。
段融就一直在外麵等著,一身頹喪地坐在椅子裡,頭低著,從剛才開始就一句話沒有說過。
賈旗在一邊勸:“你也彆太著急,醫生都說了,我那侄女傷得不重,現在已經沒事兒了,好好養幾天就行。”
段融始終不言不語,背部弓著,耳後幾條青筋明顯,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危險的黑暗氣息。
手機震動,他接起來放在耳邊。
易石青告訴他:“我瞧著戴嘉明是想溜出國,他正往機場趕呢。”
段融倏地從椅子裡站起來,邊往前走邊說:“把人堵著,我現在去。”
“行,這你放心。”
段融坐上車,一言不語發動車子。
車子駛上公路,在暗夜中一路風馳電掣往前開。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