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的人把段融告了上去。
所有人都在等著看段融笑話,要讓他在監獄裡待上幾年。
開庭審理那天沈半夏也要去,段融不許,派了人看著她留在外麵。
不想讓她看到他接受審理時窘迫的樣子。
班興昌帶著段融出席,在被告方坐下。
原告席坐著段向陽的人。段家的產業搖搖欲墜,段向陽就算能掌權也撈不到多少好處了。他把所有恨意都轉接到了段融身上,不把段融整垮就不會罷休。
法官宣布開庭,原告律師宣讀起訴狀,進行舉證,用詞很嚴重,是奔著要讓段融在牢裡待上一輩子去的。
段融隻是漠然聽著。班興昌也不見慌亂,在法官讓他進行質證後,班興昌起身,把一份文件交上去。
“這是段向德先生的親筆信,”班興昌沉穩開口:“段向德先生托我在今天把事實說出來。”
段融並不知道班興昌私下裡去見過段向德,隻是看他這幾天一直都天高雲淡的樣子,好像不把這個案子放在心上,段融還以為這老家夥是沒轍了,想乾脆放手讓他吃幾年牢飯。
“段向德先生證實,”班興昌開始說:“段融其實根本就是他的孩子,親子鑒定結果是他確認過的,沒有人動過手腳。段向陽的指證是汙蔑,段融在天晟多年,一直安守本分,從沒有損害過集團利益。之所以會揭發鯤鵬芯片的事,是他看不慣自己父親搶了彆人的東西,他不想看父親一錯再錯,良心過不去才把這件事昭告天下。原告方說段融犯了詐欺罪和泄密罪,這根本就是無中生有,是對他的汙蔑。清者自清,公道自在人心,我相信法律會給出一個公正的判決。”
在場一片嘩然。
段融不知道班興昌的話是真是假,這幾年以來,任中衛一直給他灌輸當初的親子鑒定結果是假的,他其實根本就不是段向德的兒子。而他自己也確實覺得,他跟段向德沒有任何相似之處,論相貌,是段盛鳴比較像段向德。
而任中衛,跟段向德比起來,更像是他的父親。
他覺得班興昌是為了打贏這場官司而說謊。
不管是怎麼說服段向德的,總歸是在說謊。
段向陽也不相信班興昌這些話,要求段向德跟段融進行親子鑒定,法庭允準。
沈半夏在外麵等得心焦,看到有人出來,她跑過去,穿過人群跑到段融麵前,急切地抓住他的手,生怕他被人帶走一樣。
段融把她手反握住:“沒事。”
沈半夏拿眼睛去看班興昌,想從他那裡得到切實的答案。
班興昌笑了笑,一臉輕鬆:“看把你緊張的,我這個金牌律師的名頭是大風吹來的啊,這麼個小案子我都搞不定?”
沈半夏猛地鬆口氣。班興昌這麼說,就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能讓段融沒事。
她並不知道班興昌在法庭裡說的那些話,段融明確地聽到了,可他不信。
他隻是無法理解,段向德為什麼要幫著班興昌做偽證。
不久後,他和段向德送去的血痕樣本有了結果,二審時由法官親自查看。
親子鑒定結果上顯示,段向德和段融確實存在親緣關係。
段融是段向德的兒子。
法官宣布結果,原告一切訴求被駁回,並需向被告公開道歉,賠償被告名譽損失費。
段向陽聽得臉色發黑,咬著牙暗罵給他寄匿名信那人。
到底是什麼居心,害得他白忙了一場,還落了這麼多埋怨和笑話。
班興昌一塊石頭放下,帶著段融離開法庭。
“看來我還是寶刀未老,”班興昌一臉得意:“我決定了,暫時先不退休了。退休多沒勁,還是打官司跟人唇槍舌劍地有意思。”
段融仍沒從剛才聽到的真相裡回過神。
他始終不認為自己是段向德的兒子。
“彆瞎琢磨了,”班興昌說:“你隻要好好想想,任中衛他要真是你爸,他能把你往監獄裡送?虎毒不食子,他能乾得出這種事兒,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兒子,他一直以來都在利用你。”
“所以你就去找了段向德,說服他替我作證?”
“其實不是我去找他的,是他主動找我的,”班興昌歎口氣:“你一直都覺得他不喜歡你,可到關鍵的時候,真正願意幫你的,還是你的那位父親。”
沈半夏從遠處跑過來。這次她要來旁聽,段融還是不許,害得她一直揪著心。
“老師……”她緊張地找班興昌打聽。
班興昌把段融拉到她身邊:“彆問了,人都好好在這呢,全須全尾給你送回來了,還有什麼可問的。”
班興昌往外走:“你們兩個以後要是沒有重要的事兒就彆再找我了啊,我都一把年紀了,老婆又死得早,你們整天在我麵前秀恩愛,也不想想我受不受得了。”
班興昌嘟嘟囔囔地走了。
這麼久以來,沈半夏臉上終於由衷露出一個笑。
她踮腳把段融抱住,臉在他頸窩裡蹭,貪婪地感受著他的氣息。
“你真的沒事了,對嗎?”她問。
段融的手圈住她腰,把她拔蘿卜一樣從地上抱了起來,一路這麼抱著往前走:“什麼事都不會再有了。走,老公帶你去吃大餐。”
沈半夏聽得害羞,耳朵紅了紅,心裡甜絲絲的,比打翻了蜂蜜罐還要甜。
她的段融真的沒事了。
沒有比這件事更好的了。今天的天氣都好了起來,陽光正好,微風和煦,抬起頭,可以看到藍天白雲。
她往後的每一天,都會是好日子。
……
鯤鵬回到了沈文海手裡,這是他花了半輩子研究出來的心血,甚至差點兒因為它喪了命。自從醒來以後,他就一直在為把它奪回來四處奔波,但是段向德的勢力太大,他找不到一點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