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 一大一小提著兩個行李箱, 團子背著個小破書包,那是她帶過來僅有的行禮,裡麵裝著一條小裙子和一雙鞋子, 就是她身上僅有的財產了。
還包括了團子手上抱著的那個舊舊的起了毛的小兔子玩偶。
音音仰頭看身旁長得高高的爸爸, 剛才有個叔叔和阿姨過來不知道跟爸爸談了什麼, 團子聽不懂,沒過多久後,爸爸就把東西打包好,帶她出來了。
那對叔叔阿姨拿著爸爸給的鑰匙將房門鎖上,美滋滋走了。
團子看著身後鎖上的門, 再看看提著兩個行李箱的爸爸,糾結著小眉頭,小聲問:“爸爸, 這、這不是我們的家嗎?”
祝寂摸了摸團子的腦袋,“那是彆人的了。”
打的車到了小區門口,祝寂不再說什麼,帶上了個黑色口罩, 順便給團子也戴上, 大人戴的口罩對小孩子來說有些大, 幾乎將團子整張臉都遮住了。
司機沒認出這是最近在網上鬨得沸沸揚揚的祝影帝, 樂嗬嗬笑,看一大一小都戴著口罩,笑說:“這年頭不流行親子裝了, 改戴同款口罩了哈哈!”
又問祝寂要去哪兒?
男人看了看身旁的團子報了個位置,那地兒是本市有名的貧民窟,因為地理緣故,周圍的建築都改建了,就那沒有,維持著□□十年代的老房子樣式,是俗稱的筒子樓。
那兒住的多是孤寡老人或外人打工人士租不起商品房來這兒租住,單房的一個月才三五百塊,便宜得很。
也因著房價便宜,加上這個類似於城中村一樣的小區沒有物業管理,環境比較臟亂。
祝寂在那兒有一套房子,那是過世的父母留給他的,這些年他事業有成也沒想過賣這個房子,為了保留父母的回憶也沒舍得改裝,如今倒成他唯一的容身之處。
司機是個話癆,看出車上的年輕奶爸心情不太好,為了調節氣氛多說了幾句。
一會兒誇誇先生您的女兒真可愛,一會兒說你們長得真像,“都說女兒長得像爸爸果真不賴!”
團子聽了這話兒臉紅了紅,悄咪咪往爸爸身旁坐近了些,抱住他的胳膊不放,還將小腦袋在爸爸胳膊上蹭了蹭,沒被口罩遮擋住的眉眼彎成一條縫兒,滿足極了。
司機倒也沒瞎說,父女兩人都戴了口罩,露出在外麵的眉眼有七八分相似,先前團子被姚梨帶到祝寂麵前,他沒注意到這點。
這會兒聽了司機的話,下意識轉頭看動來動去不安生的團子,隻見她見爸爸看過來,仰起小臉衝他甜甜笑,“粑粑!”
祝影帝嘴角微抽,隨即發現司機沒說錯,是真的有點像,祝寂還記得自己年幼時唯一一張照片,好像跟此時身旁的團子有七分相似。
團子是女孩子又是三歲小孩兒,兩頰都是嬰兒肥,哪怕被姚梨帶出來後沒精心養著,小臉也圓乎乎的,粉雕玉琢煞是可愛。
而祝寂是個成年男子,即使五官再精致好看,臉上輪廓菱角也是分明的,也因而不說沒注意,一說就越看越覺得像,尤其是戴了口罩之後,將團子的小圓臉遮住,隻露出一雙眉眼,才更像。
祝寂先前沒覺得這孩子是自己閨女,哪怕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找上門來,他除了微微驚愕外,想得更多的是,這孩子在母親手裡恐怕過得不太好。
那個女人一口一個小傻子拖油瓶的,再看看團子下意識畏懼她,怯生生的樣子,便知平日對孩子多有虐待之嫌。
尤其是祝寂在團子脖子上發現了淤青,像是掐痕,小孩子皮膚嫩,更顯得脖子上的傷痕觸目驚心。
她撲到他身上的時候,祝寂不知為何心軟了,這個教養極好的男人有了惻隱之心,唯一的想法是有這樣的母親不如沒有、
為了日後不讓這個可憐的小孩兒受這個明顯貪婪成性的母親剝削,祝寂自作主張讓小孩兒和她脫離了母女關係。
祝寂如今的情況有些艱難,賣了房子車子的錢全賠了出去,養活自己還行,再養個小孩兒便有些艱難。
網上曾開了個科普帖子,祝寂無事時看到過幾眼,也知道養個小孩不容易,團子的年紀是用不著尿布了,但幼兒園學費便是一大頭,稍稍好一點的幼兒園一年沒有幾萬下不來。
再加上小孩長身體所需要的營養,還得買玩具,買衣服,買奶粉……沒有一樣不花錢的。
祝寂進娛樂圈剛開始還是為了攢學費,後來純粹是因為熱愛演戲,他在這一行有驚人的天賦,也格外享受演戲的過程。
隻是一心沉迷演戲的後果就是被信任的經紀人和經紀公司聯手算計了一把。
他入圈之時與金元娛樂簽了十年合約,按著B級合同來的,後來火了之後又調成和A級合約。
前兩年合同到期在公司老總的請求下,祝寂念著舊情又續了兩年合約,今天正好是第十二年。
合約到期後,祝寂按照一開始說好的,準備成立個工作室,圈子裡像他這樣年少成名還甘願在一家公司的很少,但祝寂倒不在意,他還年輕,也有實力,不在乎這幾年時間。
唯一失算的是,經紀公司和經紀人在眼見他執意單乾後,坑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