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山海回到家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他還來不及詢問,沈嘉樂就嘴快劇透:“爸,進門先找浮浮要禮物,他給咱們都買了禮物,慶祝領到第一份工資,就連小白都有份的。”
沈浮這會兒已經很熟練了,在沈山海走過來前就將禮品袋送到他手中:“昨天爸爸在廁所刮胡子的時候說那把刮胡刀不好用了,一點都不快,所以買了個新的。”
沈山海神色動容,書香氣的臉上滿是感動:“哎呀,我就是隨口說說的,其實湊活一下也能用。”
話是這麼說,沈山海撫摸剃須刀外包裝的手卻是一下也沒停,一副珍惜得不行的模樣。
沈嘉樂在衛生間搭話:“行了,明明就喜歡得不行,就彆裝什麼不想讓小孩花錢的好爸爸了,我已經拍好照片了,現在就給你騰個位置刮胡須。”
“那行,我這胡子一直都長得挺快的,昨天剛刮完今天不就長出來了。”沈山海摸摸光滑平坦的下巴,煞有介事地說。
一旁的沈浮用力眨了眨圓滾滾的眼眸:“……”
他自覺
視力一向不錯,可今天怎麼就是看不到爸爸下巴上有長什麼胡子呢?
……
晚餐時,藍斯思向家人宣布自己將要去邊城出差,給一位大方承擔了她來回旅費的單主拍攝一套結婚照。
一聽這話,沈山海頓時神色肅然,如喪考妣。
也不知道是什麼離譜的玄學,每回老婆一出差,這淮江市裡的怪談便會增多,瘋狂搞事,讓沈山海忙得腳不沾地,加班到想死。
沈山海因此甚至懷疑過藍斯思的身份,特地借了局裡的儀器回來檢測,發現藍斯思確確實實是普通人後才鬆了口氣。
那台檢測儀器可以檢測出天級怪談,是當今研發出的最有力的檢測儀器。
至於天級之上的怪談,那便真的隻是傳說了,至少沈山海從業數十年,從沒見過一次。
不過要是藍斯思真是怪談,離婚肯定是不可能離婚的,沈山海就隻能辭職不再做怪談局局長的樣子。
就要和優渥的退休待遇說再見了。
一想到接下來一整個星期都要加班,晚上回來還抱不到香噴噴的老婆,沈山海是很想上吊的。
他委委屈屈地靠在藍斯思的懷裡求安慰,一副大鳥依人的模樣。
沈嘉樂對此早已習慣,自覺起身進了廚房洗碗。
沈浮跟著幫忙,被沈嘉樂安排了將碗用乾布擦乾放進碗架的工作。
翌日,臨出門前,藍斯思不太放心家裡三個普通人,默默在三個家人身上都留下了除怪談外,不易察覺的自己的氣息,以此威懾其他怪談不要靠近家人。
她對家人施加怪談氣息時,還在睡夢中的沈嘉樂輕輕蹙眉,但很快又平靜下來。
而另一邊,已經起床的沈山海隻當自己前幾天出了外勤,所以身上染上了怪談的氣息,並未多想。
……
盛放著白蛋的主臥中。
穆雲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手中捧著一本硬皮書,十分虔誠地默念書上文字,看向白蛋的眼神中滿是恭敬與信仰。
“……願您早日蘇醒。”他最後說。
穆雲的家族從很早的時候起,便是神明在凡間的使者,他們可以通過特殊的手段與神溝通,為神執行祂們的意誌。
但穆雲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他從小就不相信這世界有神的存在。
直到童年某一日,雨天濕滑,他逃課去河邊摸魚玩,結果一個不慎,連人帶桶地掉進了水流湍急的溪水中。
那天溪流很急,他試圖掙紮著站起來,可每次都被溪水衝擊得更加踉蹌,冰涼腥臭的溪水灌進他口腔和鼻腔,他仿佛被死神的黑暗袍角籠罩了,找不到半點生機。
就在穆雲力氣耗儘,徹底絕望之際,他看到一道皎潔的白光,緊接著,他整個人便被白光包裹著,像是被裹在一隻蛋裡,慢吞吞地從溪水中懸浮起來,安穩地落回到岸邊。
等穆雲拖著濕漉漉的衣服回到家時,他見到所有的族人都腳步匆忙朝著祠堂而去。
在那裡,他第一次看見了據說裡麵孕育著神明的白蛋。
白蛋散發著聖潔的光芒,與包裹著他回到岸邊的光芒如出一轍。
從那天起,穆雲開始篤信世上有神存在,他成了家族中最為虔誠的人,終於從爺爺手中接過侍奉白蛋的責任。
並渴望有一天能夠親眼見到神明破殼的模樣。
隻是老爺子每次都說,暫時還沒有機緣讓祂破殼,直到數天前,他忽然改了口。
他說,淮江市出現了讓祂破殼的機緣,因此,穆雲便帶著白蛋來到了這裡,等待機緣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