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個世紀,安羊市曾經出現過一個連環殺人犯,他殺人的手段極其殘忍,就仿佛完全沒有人類的情感。他作案時目標明確,每次都是挑選獨居人群下手,先發出聲音騙取對方出門查看,再趁機將對方禁錮,折磨幾天後才真正殺死,他在短短數日內連殺數十人,而後於車站被當地警方逮捕,處以槍決。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安羊市人民聽到或者看見那個名字時都會心頭一顫,而他的臉,自然也被所有人記得清清楚楚。
方紡快速用手機搜索安羊市連環殺人犯,最先跳出來的便是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人三白眼,薄嘴唇,塌鼻梁,方紡將手機舉起,與趴在走廊上滿臉恨恨的怪物臉龐平行。
是一模一樣的一張臉。
這隻怪談竟然是由當初安羊市連環殺人犯的情緒而生……那些其他的手腳又是什麼?
麻繩,小刀,鋸子……方紡的麵色變得蒼白。
在安羊市連環殺人犯落網後,社會上有陸續出現過一些針對他的模仿作案,那些模仿者有的被抓了,有的還在逃,而這些工具便是那些模仿者經常使用的,用來折磨受害者的東西。
沈浮見方紡麵色不太好看,以為她是被嚇到了:“我們先把這隻怪談收容起來吧。”
方紡點頭,用工
具將之收容,但麵色還是沒有什麼緩和。她在想這隻怪談出現在這裡,是不是意味著已經有不少獨居者沉默地遇害了。
“你認識他的臉?”沈嘉樂人情練達,看出方紡表情上的含義,他頓了頓,“說起來,那張臉確實有點熟悉。”
“是一個連環殺人犯,沒想到這樣的人……死後竟然還能變成怪談為禍一方。”方紡臉上寫滿憤怒,連帶著放收容器的動作也格外粗暴。
沈嘉樂腦海中最先浮現出的就是安羊市的案子:“不會是安羊市那個吧?”
“對。”
方紡深吸一口氣:“我現在要先帶著這東西去安頓,大師您既然願意接普通人的單子,那要不要考慮下也接我們局裡的單子做一做?”
沈嘉樂見自己的目的達到,接著裝道:“局裡?單子?”
方紡便向他解釋一番怪談局的相關事宜。
沈嘉樂對今天得到的信息量很是滿意,轉而拿著腔調道:“既然是救人的事,自然是好。隻是我不太想暴露自己現實中的身份,怕禍及家人……你看?”
“那就像雨衣大佬一樣,您出來做任務還是穿雨衣,我們這邊也不會探查您的消息,”方紡一回生二回熟,熟練地拿出自己剛提還沒來得及捂熱的通訊器,拆下定位芯片遞給沈嘉樂。
沈嘉樂接過通訊器順手墊了下重量,輕笑一聲:“行,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事通訊器聯絡。”
……
茲事體大,方紡與二人告彆後直接撥通了沈山海的電話將人從睡夢中叫醒。
一聽是要加班,沈山海整個人就是一整個萎靡的大動作,但還是認命地套上保暖內衣和外套,從被窩裡爬了起來。
感受到他的動靜,藍斯思睜開眼:“這大晚上的,還做什麼去?”
“加班,說是來了個大項目,要好幾個部門一起聯動做。”沈山海不顧衣服穿到一半,俯身親了親老婆的額頭,“你繼續睡吧,我儘量快點解決問題,晚安。”
他穿好衣服拿上公文包急匆匆地出了門,回程中,沈浮與沈山海出門走的是同一條道,遠遠看見沈山海跑出門攔出租車,他心下奇怪,想著一會兒回去了問問。
回到家中,沈浮脫下雨衣,將頭發揉得淩亂,又對著鏡子捏了捏臉頰,看到臉頰泛紅這才腳步虛浮走出房間,敲響爸媽房門,他小聲問:“媽媽,我可以進去嗎?”
藍斯思本就沒睡著,聽他動靜當即道:“進來吧。”
沈浮裝作困頓模樣:“我剛才好像聽到外麵有聲音,所以出來看看……爸爸人呢?”
“你爸啊,剛被公司叫去加班了。”藍斯思無奈道。
回到家中的沈嘉樂聽到外麵動靜也出來看,走到門外聽得這話連忙插話抱怨:“怎麼又加班,這個月加班的頻率有點高啊,爸那個身體撐得住嗎?他年紀也這麼大了。”
沈浮聽得也有些擔憂,蹙著眉。
就在此時,沈嘉樂忽覺鼻子癢癢的,而後重重地“阿秋”一聲。
藍斯思猛地抬起頭:“不會是感冒了吧?”
“感冒,我身體好著呢,怎麼可能感冒。”沈嘉樂十萬分的不信。
不顧沈浮要泡藥給他喝的挽留,沈嘉樂踏著自信的步伐回到房間。
開玩笑,他堂堂黑暗主宰,感冒?
怪談局的燈通宵亮了一整夜,期間,時不時有彆的部門的大領導坐著專車趕來,詢問事情進度,主要也是為了知道那些在逃連環殺人犯的下落,也好將他們抓捕歸案。
各方聯動起來,被抓捕的怪談很快在沈山海的審訊下將一切吐露,具體包括最近的犯案地點過程,以及一些還未落網的其餘殺人犯所在何處。
生人也有情緒,那些在逃的殺人犯對於殺戮的扭曲渴望也融合在了這一隻怪談中,因此,它知曉他們的下落和近況。
沈山海本以為能夠心狠手辣到將自己的同類虐殺的怪談會很難審訊,至少也得動用幾種大的審訊道具才能讓對方吐露出什麼,但幾乎隻是他剛抬起手,那隻怪談便什麼都招了。
原來它也知道屠刀落下的時候,是會痛的。
按照它給出的信息,相關部門很快在各地抓捕到逃竄在外的殺人犯,其中隱藏的最好的一個現在甚至已經改換身份娶妻生子,過得就仿佛正常人一般。
後來,眾多大逃犯落網的消息在網絡上激起不少討論,昔年受害者的親人們紛紛直呼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連著加了一晚上的班將怪談的過往盤得明明白白,沈山海剛在辦公室坐下抿了一口苦茶,就見方紡後腳溜達進了辦公室。
她焦頭爛額地和各部門溝通了一整晚,這會兒心疼地摸著剛被發現掉落在自己外套上的頭發,摩挲了好幾秒才不舍地將它丟進垃圾桶裡。
對於打工人而言,每一根頭發都彌足珍貴。
“師父,還有件事沒來得及說,我昨晚還給咱們局裡物色了一個新外包,這個外包是位有修為的大師,一邊念咒一邊打怪談可猛了,就是有一點……這個新外包他也愛穿雨衣,咱們以後要不就叫他雨衣二號吧。”方紡說。
“咱們國內有修為的大師我都認識,平時也接觸過,按照你這說的,他實力不俗,那說不定我還認識他,他為什麼要隱藏身份?”沈山海奇怪。
方紡若有所思:“說不定經濟下行,連帶著寺廟的旅遊業也不太行,香客不多,所以大師現在下海搞點副業,又不好意思讓老朋友知道?”
就聽起來還怪有道理的。
“我再問問吧,”方紡說,“他隻說了不想讓人知道身份,但也得說說具體實力,我們才好安排任務不是。”
不多時,方紡得到沈嘉樂精心編了一整晚的人物小傳。
【雨衣二號:我本是大廠員工,天天熬夜加班卻還是慘遭優化,一朝被裁員下崗,我心理調節不過來,就去寺廟待了一段時間,寺廟師父說我有慧根,讓我讀些經文,讀著讀著我就有點開竅了,想著要不找個抓鬼的副業試試……昨天就是我接的第一個單子,沒想到我還真挺厲害的哈哈哈】
沈嘉樂牢牢拿捏著編瞎話的精髓,將人物小傳做得很細,荒誕中帶著合理,合理中又有點荒誕,就很真實。
沈山海看了也沒看出什麼問題,同時還不禁生出點同為社畜的悲憫,想想反正外包也不能接觸內部資料,價格還公道,沈山海最後說:“那就先派幾個低級任務過去試試……說不定還真是高手在民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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