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要砸玻璃嗎?”沈嘉樂有點遲疑。
“不用。”沈浮說著,雙手摸上那足有兩指粗細的不鏽鋼大鎖,隨即用力一拔,那鎖應聲斷裂,被沈浮輕手輕腳放在地上。
沈嘉樂:!
這實力,不找他做接盤俠真的很可惜!
方紡上次在龍神潭就聽打撈隊的人吹過沈浮這操作,便沒有沈嘉樂那麼驚奇,隻將自己帶來的軍用手電分彆遞給兩人:“裡麵大概率被斷了電,先用手電應付著看看吧。”
將玻璃門推開可以容納一人通過的縫隙,三人依次矮著身子鑽過卷閘門進入衛生院內。
沈浮走在最前麵,鑽過卷閘門時他下意識眨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迎來的就是明亮璀璨的滿堂光線。
習慣了黑暗的眼睛驟然見光,沈浮下意識抬起手擋了擋,而後才定下心來觀察衛生院內的情況。
就在他眨眼的瞬間,原本黑黢黢,早已經被搬
空了的衛生院竟在他踏進來的瞬間變成了燈火通明的模樣,就連原本不見了的陳設也都恢複如初。
詢問台??[]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掛號處,等候區一排排的鐵皮椅子……都整齊地排列著,一切看起來都是嶄新,鋥光瓦亮的。
跟在沈浮身後的二人也發現了這變化,心中警惕的同時也開始打量室內陳設。
“嘶,怎麼一下子就變樣了,這醫院不會鬨鬼吧。”沈嘉樂抱怨道,但語氣裡沒有半點害怕的意思。
方紡理智分析:“有怪談,不奇怪才不正常。”
沈浮視線直勾勾看著掛號處,“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或許是因為他比其他二人先進來,他先聽到了那些動靜。
萬裡鎮衛生所就像是一款緩慢加載的遊戲,在他們進入的瞬間開始一項項遞進,先是環境,再是聲響,而後就是……人!
原本空無一人的寬敞大廳在沈浮聽到動靜後變得擁擠不堪,那些冰涼的鐵皮椅子忽然在某個瞬間後開始坐滿了人,她們肩貼著肩地坐著,而詢問台與掛號處也忽然有了帶著衛生帽的護士,穿著白大褂,胸前掛著黑色的名牌,語氣略微不耐煩:“都說了排隊排隊,彆擠啊!一個個來!”
她麵前,忽然便出現了十數個排隊的病人,他們一個個腳步緩慢地挪動著往前,動作僵硬,看上去就像是某種上了發條的劣質機器。
“你,你們應該也看到了吧?”沈浮問身後。
“看,看到了。”方紡咽了咽口水,小聲答。
“門口那三個,都進來了還不快點把手電滅了,這都晃著其他人眼睛了。”詢問台的護士說道,“關了燈就去那邊排隊,彆傻站著了。”
“奇怪,外麵下雨了嗎,怎麼兩個穿著雨衣,我也沒聽到動靜啊。”那護士嘀嘀咕咕地念著,轉身回到了詢問台後。
沈浮三人你看我,我看你。
沈嘉樂道:“這燈關不關?”
他沒有應對怪談的經驗,這會兒決定聽從其他兩人的建議。
方紡其實也沒遇上過這種自帶背景和配角的怪談,一時間將視線投向沈浮。
卻見那邊沈浮已經利落關了燈,走到隊尾排隊,見二人沒有跟上,他道:“快過來啊。”
方紡:“……”
這就是大佬的底氣嗎,無論發生什麼都如此淡定。
分彆按滅手電筒燈光,見並未發生什麼事情,方紡鬆了口氣,走到沈浮身後:“大佬,現在這是什麼情況,咱們該怎麼辦啊?”
沈浮的辦法一向簡單粗暴:“就按照他們說的來一遍,看看這個過程中的哪一環是主宰衛生院的怪談,然後把它抓住。”
聽著沈浮1+1=2的回答,方紡:“……”
沈嘉樂舉手:“我有個問題,咱們三個人講道理隻要有一個人扮演病人就可以了吧,所以誰來扮演?”
沈浮本想說他來,但反應過來自己一身雨衣,顯然沒法被查看病情,默默收了聲。
“我來吧
。”方紡看看二人雨衣,認命上前一步,“我負責裝病,您二位就負責觀察這些護士和醫生,找出那隻怪談。”
前麵的人掛上了號,依次前往等候區找座位,很快便排到了三人組。
“你們三個是誰要看病?”護士垂著腦袋,從三人組的角度看,隻能看見她盤著的頭發和白色的護士帽。
“我,是我。”方紡上前一步。
“什麼問題啊?”那護士忙完了手頭的事情,扭頭朝方紡看來,準備判斷她的病情,看要將她安排到哪個科室去。
方紡驟然對上她一張紙糊成的高原紅臉,整個人猛地往後一退:“她她她……是紙人!”
先前這些護士與病人發出的聲音都很貼近現實,且衣著也和普通人無異,方紡便理所當然認為這裡的人都是真人的投影,這會兒正對上紙人護士的目光,她猝不及防嚇了一跳。
紙人黑漆漆如同點墨,也確實是兩個墨點的圓形眼珠朝方紡看來,殷紅的紙質嘴唇開合:“乾嘛呢,問你什麼情況呢,你不著急後麵還有的是人排隊啊,彆耽誤人家時間。”
而在他們身後,那些排隊的紙人也發出了催促聲,其中還包含著一些重重的咳嗽聲和吃痛的呻.吟。
恍惚間,方紡有種自己真的耽誤了他們看病的感覺:“不好意思啊,剛才扭到手了,我,我最近手腕有點痛,可能是得了腱鞘炎……”
倒也不全算是編的,方紡最近寫資料寫的手腕確實不太舒服。
“小姑娘,你百度看病了吧,”護士聽方紡說出自己的病名就習以為常道,“你這什麼毛病醫生會給你判斷,少在網上瞎看,掛號費十五,怎麼付?”
方紡僵住,下意識看向身後的沈浮與沈嘉樂。
這醫院是怪談開的,那這醫藥費是要用什麼付……總不能是命吧?
猶豫片刻,她從包裡拿出一張百元大鈔:“這,這個可以嗎?”
“不是□□當然可以,”護士接過錢過了一遍驗鈔機,而後給方紡找了錢。
方紡特地仔細看了看,發現對方找給她的還真都是真錢。
就,這怪談人還怪老實嘞。
沈浮也掃了那些錢一眼,但並未說些什麼,隻是與其餘二人走到等候區等叫號。
等候區滿滿當當地坐著穿著各異的紙人,已經沒有位置空給三人,而三人本來也沒想著要和這些麵目古怪的紙人坐在一起,便遠遠地站在它們身後。
時間過了不知多久,沈嘉樂無數次想掏出手機打局遊戲消磨時間,但都生生忍住了。
“45號方紡,到二號診室,45號方紡,到二號診室。”廣播播報持續了兩遍,方紡連忙動身,朝診室走去。
她心下有點忐忑:“大佬,大師,我感覺怪談肯定就是醫生,一家醫院裡最重要的就是醫生了……一會你們就趁著它給我看手抓它!”
方紡的推測並非沒有道理,沈嘉樂道:“放心。”
沈浮走路時恰好與一個帶著紅色毛線帽的紙人擦肩而過,他下意識回頭,盯著紙人頭上的紅色毛線帽看了一會,忽的說:“可能不是醫生。”
“確實有怪談反其道而行之的可能性。”沈嘉樂說。
他看過不少為了反轉而反轉的恐怖片,對此也算有些經驗。
“四十五號方紡,方紡到了沒有啊,沒有就過號了!”二號診室內的醫生對外喊道,語氣有些不耐。
方紡心頭一驚,當即加快腳步,連聲喊著:“到了到了,我馬上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