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浮早有預料司雨這種有錢人大概不知道共享電瓶車是什麼,忙向祂解釋一番。
此時,正有一輛電瓶車從二人麵前駛過,車上坐著的似乎是一對小情侶,很是膩歪地摟著腰。
司雨頓時又有了靈感,當即道:“我不會騎這個,可以和你坐一輛嗎?”
沈浮很是為難:“可是現在電瓶車限載,不讓坐兩個人。”
司雨手指著剛才過去的電瓶車,正想說那他們怎麼可以,就見路口處出現了一個穿著製服的交警,將那電瓶車叫停了,對著那對小情侶就是一通教育最後還給開了罰單。
司雨臉上的失落肉眼可見。
“我教你騎,這個很簡單的,一學就會。”沈浮熱情而主動。
這也是交朋友小技巧中的其中一點。
雖然不能和浮浮共乘,但可以被浮浮手把手教學也是相當美好的。司雨這麼想著,就見浮浮掃了一輛電瓶車推到自己麵前,示意祂坐上去。
司雨依言照做,而後,沈浮點了點右手車把,“轉一下這個,車就會往前開了,你隻要看著方向然後轉動車頭,想停下就捏刹車,好了,試試吧。”
司雨點頭,轉動車把手,然後電瓶車就絲滑地滾動起來。
學,學會了……人類也真是的,為什麼把交通工具弄得這麼簡易學,讓祂還怎麼好意思讓浮浮對祂手把手教學!
“厲害,這麼快就上手了。”沈浮對著祂露出笑容。
司雨耳根再次紅了起來。
浮浮誇祂了!開心!
司雨紅著耳朵,轉動車把手不緊不慢跟在沈浮身後,等到沈浮等待綠燈時,祂也就跟著一起停下,但每到這時,司雨就會努力將自己的小車擠進旁人與沈浮之間的縫隙裡,力求能趁機多看浮浮幾眼。
兩輛電瓶車一前一後地慢慢騎著,午後的陽光和煦,將微風也吹得暖融融
的,這樣的好天氣,光是出門走一走都能讓人心情愉悅。
將電瓶車停在了換車區,沈浮快步朝前走了幾步,走到了機動車道與江邊堤壩的交界處。
入眼是遼闊得仿佛天一樣的江麵,江水呈現出一種灰白色,有遊船與貨運船正在江麵上行駛著,劃開水麵時在船身後拉開一串白沫。
這是沈浮第一次如此直觀地見到一條大江。
被困在囚籠中時,他從來不知道外麵的天地是如此遼闊,山川地貌,江河湖海。
“司雨,快過來看。”沈浮轉身叫同伴。
司雨也跟著走過來,與他並肩站著,也沒說什麼,兩個人一起靜靜看著第一次見的江麵。
良久,沈浮看見堤壩上還有蜿蜒向下的台階,此刻正有人二兩成群地向下走。
“我們也去看看。”二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
順著台階往下,大約二四分鐘後就走到了隻比江麵略微高出一點的水泥鋼筋平台上,走到平台邊沿往下看,便是正小幅度地一下下拍打著平台邊沿的江水。
而平台邊沿因為長期浸泡在江水之中,生了密密麻麻的綠苔,還有零星幾個螺。
原來江是這樣的啊,沈浮在心裡想。
看完了江水,二人又沿著江麵走了好一會,才找到一家甜品店。
因為江邊店麵租金高昂,這家店的店麵隻有一小塊,且分為上下兩層,它將提供給遊客休息的區域安排在了江邊的空地上,店裡主打的就是閨蜜情侶這類客人,所以每張桌子都是小巧的,兩個座位也離得特彆近。
看著這座位,司雨當即就要脫口而出一句讚美人類,但硬生生忍住了,將菜單遞給沈浮讓他選擇。
沈浮打算點一份甜品就好,因此在切片栗子蛋糕和切片的榴蓮千層之間猶豫不決。
看出他的糾結,司雨直接對一旁的工作人員道:“你好,麻煩這兩種各來一份,再要一杯熱可可,剛好八十對吧?”
祂將之前的現金遞給了工作人員。
蛋糕都是早就切好的,沒多久就被裝在精致的盤子中送了上來。
沈浮看司雨:“你想吃哪個口味的?”
司雨:“一半一半?”
司雨提出的建議總是能正中沈浮心口,他拿起一旁的叉子對蛋糕進行一個分屍的動作。
不多時,二人麵前的餐盤中便有了兩小塊不同口味的蛋糕。
這裡的蛋糕品質很不錯,奶油甜而不膩,細膩絲滑。沈浮吃得很是滿意,一雙杏眼慢慢地眯了起來。
“對了,可以問問你為什麼借住在穆雲家嗎?”沈浮覺得自己有必要更多地了解自己的朋友。
“我家出了點意外,現在住不了了。”司雨見浮浮這是關心自己的意思,當即模糊了神界等關鍵詞,將一切和盤托出。
沈浮聽祂說完隻以為司雨的房子是遭遇了火災之類的問題,需要時間整修:“對不起。”
“沒事。”就算沈浮不問,祂以後也要
主動提起的。
沈浮視線從桌子轉到了江麵,最後指著一條顏色鮮亮的小船說:“我們來猜那艘小船最後會從哪個橋洞經過吧。”
沈浮沒有得到回應,從小船上收回視線,發現司雨正盯著自己看,湛藍色的眼眸中有粘稠的花蜜流淌一般,蘊含著沈浮暫時無法理解的情緒。
“我臉上有東西嗎?”
“咳,沒有,我就是走了一下神,你剛說小船會穿過哪個橋洞是吧……我猜最靠近我們這邊的。”司雨說道。
沈浮不信:“那艘船離這這麼遠,會過來嗎?我選它最靠近的那個橋洞。”
但不多時,沈浮就眼睜睜看著那艘小船改變了原本的行駛軌道,徑直朝著司雨所說的橋洞駛來,最後慢吞吞地穿了過去。
沈浮:?!
對上沈浮睜得圓滾滾的眼眸,司雨笑了下,微微抬著線條漂亮的下巴:“都說了我運氣好。”
“都說了我運氣好……”
沈浮大腦深處傳來一陣突兀而尖銳的刺痛,仿佛被針紮了下。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這句話自己曾經在另一個地方聽過一遍。
且那人說話的聲音與司雨是很相似的,隻是那人的語氣更加沉重一些,每個字都說的很用力,仿佛唇齒間含著血。
是錯覺嗎?沈浮想。
聽說人類經常會在做某種事情時產生一種這件事情我曾經做過的念頭,但實際上,那隻是一種錯覺。
與此同時,司雨也是表情一滯,一些鮮紅的未來湧入祂腦海,且與上次祂見到的無數流火攻擊向城市的畫麵接上了。
祂看見碎片中的那個自己停頓一下,慢慢鬆開卷成包圍圈的羽翼,而後單手抱住懷中的沈浮,另一手伸到身後抓住羽翼的一角。
皮肉的撕裂聲在無數流火的襲擊下實在太輕了,沒有人能聽得見。
司雨拿著生生扯下的一對羽翼,不顧身後猙獰淩厲的傷口,將那對泛著金白色光芒的羽翼化作一個光圈,讓它包圍著沈浮回到城市中去。
沈浮處於力竭狀態,他累到甚至睜不開眼,隻呢喃著問:“怎麼樣……擋住了嗎……”
“都說了我運氣很好的……”司雨俊美的臉龐上是慘烈的笑容,一頭銀發被生拔羽翼時噴濺出的鮮血染紅。
沈浮掙紮著想要睜眼,但他實在是太累了,隻在徹底陷入昏沉前,掀開了一點眼皮。
他隱約看到了渾身浴血的司雨。
就在此時,工作人員拿著一杯熱可可走上前來:“您好,這是二位的可可。”
他的一句話同時打斷了兩個人的思緒。
正逢此時,沈浮抬眼,就見天邊日頭將落,染紅大半江麵,正是一副半江瑟瑟半江紅的場麵。
同樣的,這日光也將司雨滿頭銀發染成妖冶的紅色。
沈浮也不知道為何,就是覺得司雨的紅發是那樣刺眼,他下意識扒拉了一下還圍在祂脖頸上的圍巾,用圍巾給司雨腦袋上打了個結。
司雨頂著很幾十年前勞動人民打扮的發型歪了下腦袋:?
沈浮知道自己的行為古怪,沉吟片刻:“我還是比較喜歡你銀發的樣子。”
司雨:!
祂眼眸頓時亮得堪比璀璨的日光。
浮浮誇祂的銀發好看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