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序也乖巧點頭:“哦,好,我不聽他的。”
費勁吧啦地把廚房搶救回來的頭號功臣花某人:“……???”
你倆沒事吧?!
“不是,陸濯,這可差點把你房子燒了,你慣小孩兒就這麼慣的?!爹都沒你這麼當的吧!”
花哥什麼時候見過陸濯這出了名的冷酷無情狼崽子,護短成這樣,當下就急了。
陸濯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是垂眸注意到江序的褲子上沾滿了灰塵,膝蓋處還有明顯磨損的痕跡。
他蹙起眉,蹲下身,撩起江序的褲腳,等看到膝蓋上那一處正在往外滲著血珠的剮蹭傷口時,微冷了聲:“怎麼弄的。”
“從下麵翻上來的時候弄的。”
江序有些不好意思,往回收了收腳。
陸濯卻一把抓住了他的腳踝,問:“疼嗎?”
陸濯的掌心緊緊包裹住江序凜冽纖細的骨骼,滾燙的溫度江序一時有些彆扭,卻又覺得自己不應該該躲開。
而且他之前一直擔心陸濯的身體,還沒覺得,這會兒放鬆下來後,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傷口處實實在在火辣辣的疼。
連帶著剛才被灶台裡突然躥出的大火嚇到的委屈,他忍不住就低著頭,說了聲:“疼。”
他嗓音有種少年人獨有的清軟,這一低頭,說一聲“疼?[]?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加上眉眼間那種不服氣的委屈,就莫名地變成了在同陸濯撒嬌的感覺。
陸濯隻能無奈地放軟了眼神。
這細皮嫩肉的,打小就怕疼。
自己小時候怎麼護著他,捧著他,都覺得還不夠,生怕他磕了,碰了,摔了。
卻沒想到,到頭來竟然還是因為自己受了傷。
“你坐過去,彆動,我給你上藥。”
“哦,好。”
江序雖然平時很愛炸毛,但遇上正事的時候,每次倒也很聽話。
他坐在櫃台後的竹椅上,撩起褲腿,一動不動。
陸濯則頂著自己昏昏沉沉疼到欲裂的腦袋,拿出藥,半跪在他跟前,用棉簽蘸著碘伏,小心地一點一點碾塗著,像是對待什麼易碎的珍寶。
兩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正在最美好的年紀,一個又酷又帥,一個漂亮可愛,陽光煦暖落下,簡直郎才郎貌,歲月靜好。
但一個受傷,一個發燒,長身體的孩子還一頓都不能落。
於是被陸濯冷聲嗬斥了一句後就被徹底晾在一邊的花哥,看著這一幕,閉上眼,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後,就咬著牙,轉過身,係上圍裙,掄起大勺,沒好氣地吐槽道:“我這又當爹又當媽的,怎麼還不能落個好!”
菜籽油在年歲久遠的大鐵鍋裡,劈裡啪啦地冒起了泡。
等江序上完碘伏,陸濯也吃了退燒藥後,一頓勉強還算色香味美的早午飯已經被端上了餐桌。
“你說說你們,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兒,能乾個啥!以後遇到這種事了,能不能先叫大人,不然回頭還得我來給你們收拾爛攤子!”
花哥心裡明顯有無限的怨氣,把碎花圍裙一解,露出自己手臂上的兩條大青龍,嘴裡忍不住還在絮叨。
陸濯則像是完全沒聽見,隻是無動於衷地給江序夾了筷子雞蛋:“嘗嘗味道。”
再次被無視的花哥,圍裙直接一扔:“嘿!你這臭小子……”
“哇!花哥,好好吃啊!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眼看花哥就又要講起道理,江序連忙刨了兩口飯,真誠捧場道,“難道你真的是個天才!”
“那可不!”花哥瞬間得意,“我們川渝男人哪個不是會燒菜做飯的耙耳朵,我還指著這個討老婆呢。”
“嗯。”陸濯應了一聲,“所以現在也沒討到。”
“……陸濯!”花哥顯然已經忍無可忍,啤酒瓶蓋一撬,大喊道,“你個臭小子,能不能好好說話了!而且你好意思說我嗎。你自己討到老婆了嗎!”
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原本認真乾飯的江序突然警鈴大振。
完了完了,這下可能要戳到陸濯的痛點了。
因為陸濯討的不可能是老婆,隻能是老公啊!
萬一陸濯因為
這個敏感多想了怎麼辦!
江序立馬抬頭,剛想飛速打個圓場。
花哥就又開了口:“哦,不對,我忘了,你不是討老婆,你是討男朋友。”
江序:“???”
花哥這都知道?!
而還不等他震驚於陸濯到底和多少個人說過這件事情,花哥就又繼續語出驚人:“但你男朋友也沒討到啊!你暗戀彆人那麼多年,為人家守身如玉,發憤圖強,朝思暮想,結果是不是到現在連人家聯係方式都沒有,甚至麵都沒有再見到!”
江序:“???”
陸濯竟然還有暗戀的人?
而且還是暗戀多年無果的人?!
那一刻,原本隻想吃飯不想吃瓜的江序,覺得自己整個CPU都要被/乾燒了。
他呆呆地抬頭,看向對麵的陸濯,送到嘴邊的飯都忘記了嚼。
陸濯見他這樣,連忙就想開口解釋。
但很顯然,他這樣捧場的反應,讓爆料的花哥很滿意,不等陸濯開口,就湊到江序麵前,神秘兮兮道:“你還不知道吧,陸濯當年暗戀一個小男生暗戀得好辛苦。”
江序點頭:“昂,不知道。”
陸濯看著他望向花哥時呆滯茫然又好奇的神情,就知道一切阻止都已經晚了,隻能認命地歎了口氣,然後往江序的碗裡又夾了塊小炒肉。
花哥則啤酒一罐,嘴巴一抹,開始講得興致勃勃。
“你當然不知道,這事除了我,估計也沒幾個人知道。那時候應該是陸濯初一的時候吧,他被討債的人追殺,然後被一小男生給救了,從那以後,天天惦記著要感謝人家,每天去人家小區門口等,結果等了小半年也沒等到,後來一問,才知道那家人已經搬家去了外地,你說他傻不傻。”
傻不傻的,江序不知道。
但陸濯怎麼被這麼多討債的人追過,還每次都遇上有人救?上次是小狗,這次是小男生,下次是不是就該天降男朋友了?
花哥當然不知道江序的思緒已經飄到這麼遠,繼續一邊乾酒,一邊興致勃勃地八卦著:“本來我以為這事兒就這麼結束了,結果突然有一天,他回來給我說他有那個小男孩兒的消息了,要去找人家,我當時還沒當回事,結果好嘛,他高一上的那學期,愣是整整一學期沒吃晚飯,攢了幾個月,終於攢夠了去外地找人家的車票錢,然後你猜怎麼著?”
江序沒有說話。
花哥繼續道:“然後這麼千裡迢迢去了,卻愣是沒跟人家說上一句話,也沒錢住宿,就站在彆人家樓下,遠遠地看著人家,淋了一整晚的雪,然後第二天一早就又自己回來了,連心意都沒讓彆人知道。你說他傻不傻,這都什麼年代了,還玩純情暗戀那一套,就他這模樣長相,喜歡誰,就大膽去追,誰能看不上?!”
花哥自然覺得自家兄弟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啤酒一乾,酒瓶一拍,說得壯誌淩雲,豪氣衝天:“反正誰看不上他,誰就是眼睛瞎!”
大概是花哥的這種情緒感染了江序,他突然感覺自己胸口也不由得湧上了一口悶氣。
就是!
陸濯這麼好,長得好,成績好,人品好,性格好,台球打得好,還有著永遠穩定的精神狀態以及充滿希望的成功未來。
怎麼會有人被陸濯這麼辛苦地暗戀著,還能毫不動搖呢?!
“真是沒眼光!”
江序想著,忍不住就拿著筷子,忿忿戳穿了碗裡那塊無辜的小炒肉。
反正他一想到陸濯辛辛苦苦暗戀了彆人那麼多年,那人還不自知,就替陸濯感到不值。
陸濯給他夾著菜的動作則莫名一頓。
但很快就被花哥一把摟過江序肩膀的豪氣動作所掩蓋:“就是!雖然你們都姓江,但還是我們序崽子有眼光!”
“就是!雖然我們都姓江,但還是我有眼……”
等等。
江序突然意識到什麼,抬起頭,睜大眼:“我們都姓江?!”
“對啊。”花哥像是全然沒發現有什麼不對,“陸濯暗戀的那小子,我記得就是姓江啊。”
江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