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真的嗎?”
江自林明知故問。
但江序毫不知情:“真的!我和他絕對隻限於最單純的同桌情誼和社會主義兄弟情,除此之外,沒有半點關係!”
江序嘴上一邊這麼說著,心裡一邊瘋狂道歉,並且祈禱著陸濯千萬不要聽見。
然而他緊握在手裡的手機,卻突然彈出了一條消息。
[發光體]:哦,沒有半點關係
江序:“......”
原來這就是千古以來最大的難題,婆媳關係。
江自林分明也看出了他眼裡的焦急緊張和為難,卻隻是假裝沒有發現地點了點頭:“嗯,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先把你帶走吃飯,你同桌想必應該也不會介意吧。”
“嗯?”
江序從手機屏幕上移開視線,抬起了頭。
江自林解釋道:“我剛來接你的時候,在學校門口遇到了你們黃主任,就是他告訴我你們在這兒罰掃操場的,本來我還想著你們關係這麼不一般的話,應該請你們兩個一起吃個飯,好好聊聊,結果現在看來好像不用?”
“當然不用!”江序想都沒想,“我和他之間的關係就是非常純潔健康的同桌關係!放學之後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所以完全不用!”
江序生怕他爸真把他和陸濯一起組了個飯局,那到時候就他這拙劣的演技,肯定百分百騙不過他那外交部老狐狸的親爹的眼睛,於是答得非常迅速。
而陸濯已經又發來了一條:[純潔健康?]
江序:“......”
哪兒不純潔,哪兒不健康呢!
他本來還想今天晚上和陸濯一起吃個慶功宴和定情宴的,結果看這個趨勢,再這麼聊下去,要麼他爸把他氣死,要麼他把他男朋友氣死。
想著,隻能咬牙拉著他爸迅速地逃離了操場。
等到在紅旗車後座坐好的時候,他爸才又慢吞吞地說了句:“你急什麼,本來我還想請小陸一起吃個飯的,你這麼一急,我都不好請人家。”
江序可不得急嘛,係著安全帶:“你好端端的,請人家乾嘛!”
“今天片區電路整修,從晚上七點開始,到明天早上七點,整個棚戶區連帶著我們山上全都停電,我來
接你,就是來接你去酒店住的,但就怕小陸同學晚上沒飯吃,所以想著順便請他一頓,有什麼問題?”
江自林已經慢悠悠地翹起二郎腿,展開了報紙,像是說得漫不經心又非常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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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序已經頓住了係著安全帶的手。
停電。
還停整整十二個小時。
現在馬上就到七點了,南霧的秋天又黑得早,陸濯大晚上的一個人回去,吃什麼,用什麼,玩什麼?
然而隻是他的這一停頓。
江自林就又側過眼眸,問了一句:“怎麼,擔心你那個全世界最好的男朋......哦不......男性朋友了?”
“才沒有!他一個一米大幾的成年人了,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江序說著,飛快地拉好了安全帶,擺出一副完全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架勢。
然而整個到酒店的路上,他都不停在擔心這件事。
發了個消息給陸濯:[聽我爸說,晚上棚戶區要停電,你打算怎麼辦]
結果陸濯一直沒回。
江序又打了個電話過去,顯示對方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艸。
不會是因為今天一天沒充電,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吧。
江序看著自己手機還不足百分之二十的電,再想了想陸濯那個明顯已經用了四五年的舊手機,心裡不免更加擔心了。
但又生怕被一旁的老狐狸看出端倪,隻能一邊滿心焦灼,一邊還要強裝沒事。
等到到了酒店,吃完晚飯,洗澡刷牙,躺到床上,陸濯的消息都還沒回來,電話也一直顯示暫時無法接通。
江序整個人已經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怎麼偏偏就今天停電了呢。
怎麼偏偏就今天江自林來接他了呢。
怎麼偏偏就今天被抓了個現行呢。
不然他現在說不定已經個陸濯一起吃著街邊的小吃,一起牽著手壓著馬路,一起互相叫著男朋友了。
他今天都還沒叫過陸濯男朋友呢!
而且陸濯腳踝還受傷了,他居然就因為害怕被江自林發現,就先偷偷一個人跑了,他可真是太壞了!
也不知道陸濯現在處理好腳踝沒有,家裡有沒有備用光源,有沒有備用充電寶,他怕不怕黑,怕不怕無聊。
那些霸總裡,像陸濯這種性格的人,一般還會因為童年陰影有些不為人知的心理疾病,比如幽閉恐懼症,黑暗恐懼症什麼的,陸濯該不會也有吧?
想到陸濯的童年經曆。
江序壓根兒控製不住自己腦子裡的胡思亂想。
偏偏江自林又定的是一套總統套房,父子倆睡得雖然是兩間房,他要想出門,就必須得經過客廳,隨時都有驚動江自林的風險。
窗外又已經下起了深秋降溫的夜雨。
漫長的糾結以後,江序最終還是忍不住,毅然決然地起了身,酒店房間的所有零食飲料一股腦地薅進
書包,就抓著江自林洗澡的空擋,鬼鬼祟祟地溜出了房間。
然後也顧不上自己根本沒有帶傘,從酒店前台掃完一個充電寶夠,就淋著雨衝上路邊的出租車,說:“師傅,南山彆墅區山腳下,麻煩開快點,謝謝。”
好在酒店離陸濯家也並不遠。
十分鐘的車程後,車輛穩穩停下。
雜貨店裡和閣樓上果然都漆黑一片,店門甚至還從裡麵上了鎖,看來陸濯應該在家。
然而江序連叫了好幾聲,家裡也沒人應。
該不會是因為光線太黑,陸濯腳又受了傷,所以在哪裡摔倒昏迷了吧?
人類最具潛力的能力就是腦補能力。
而人類最恐怖的事情就是自己嚇自己。
江序頓時也顧不上三七二十一了,熟門熟路地找到上次翻進陸濯家露台的那個位置,把書包往上一扔,緊接著就抓著圍欄欄杆,淋著雨,翻了進去。
以前基本每天晚上都會亮著燈串的露台失去了所有的光亮,在雨夜裡黑得暗濕黏稠。
江序抄起書包,打開手機燈光,趴在門外,試探地叫了聲:“陸濯?”
沒人應。
江序又加大音量,再叫了聲:“陸濯?”
還是沒人應。
江序終於忍無可忍,一把把門推開,大聲喊道:“陸......”
濯。
最後一個字,被江序硬生生地噎了回去。
因為他一推開門,就借著自己手機的光亮,看見了前方剛剛從浴室裡開門出來的陸濯。
應該是剛洗完澡,黑發被淋得濕透,被隨意地捋向腦後,露出鋒利漠然的眉眼,長而直的眼睫浸著點濕潤,水珠淌過削挺的鼻和微薄的唇,在深沉夜色裡,有種冷淡的性感。
最關鍵的是,還隻穿了一條鬆而薄的長褲,平直凹陷的鎖骨,寬平的肩頭,還有窄勁的腰,以及紋理清晰的腹肌和人魚線,都毫無遮掩地暴露在了江序的麵前,甚至往下沒入的還有一些令人想入非非的弧度。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
但是是以男朋友的身份第一次看。
而且還是光明正大的,用手機打著電筒,全方位無死角並且聚焦於重點的看。
所以......
唰——
意識到自己的燈光中心正打在某個不得了的位置的江序瞬間爆紅了臉,連忙避開視線,把書包往陸濯懷裡一扔,就轉過身打算畏罪潛逃。
好在陸濯眼疾手快,趕緊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回一拽,就把某個非法入室的小罪犯逮捕歸案:“看了就跑,小流氓?”
“誰是小流氓了!我又不是故意看的!”
江序本來光是看就不得了了,現在還被陸濯這樣抓著手腕帶回懷裡,感受著他身上的溫度和淺淡的沐浴露的香味以及少年人清新卻又無孔不入的荷爾蒙氣息,整個人簡直燙得手足無措。
結果他還非要強裝鎮定:“而且我看了不跑那才叫耍流氓!”
“哦,那我們序哥倒是說說,看了不跑,是怎麼耍流氓?”
黑暗裡,陸濯的嗓音低沉帶笑。
他的嗓音天生偏低,以前不愛笑的時候,隻讓人覺得有種疏離的冷,現在卻總是裹著一種溫柔縱容的笑意,就莫名多了種似是而非的撩人。
那些不夠健康的耍流氓的畫麵瞬間就具象地出現在了江序的腦海。
他整個人燒得都快要炸了,生怕陸濯再這樣撩下去,真的就把他撩起了火,連忙一把推開陸濯:“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會耍流氓,我就來看看你有沒有事,沒事我就先走了。”
說完,就慌裡慌張地準備從露台原路返回。
但卻被陸濯再次一把抓住了手腕。
江序終於忍無可忍,回頭羞憤喊道:“陸濯!”
然而陸濯隻是看著他,說了句:“你怎麼知道我沒事。”
江序:“?”
緊接陸濯就直視著他的眼睛,用一種溫柔認真又克製平靜的語氣說道:“我怕黑。”
江序:“???”
你一個一米八七的八塊腹肌大猛男還怕黑?!
然後陸濯就又說:“而且我還有幽閉恐懼症,最怕在黑暗密閉空間獨處。所以不知道我那位和我擁有著最單純的同桌情誼和社會主義兄弟情的男朋友,能不能勉為其難的純潔健康的陪我一晚。”
江序:“……?”
難道霸總,誠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