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6
兩個吻的落下,像輕柔的羽毛在撩撥著陸濯岌岌可危的底線。
陸濯的手指攥得有些緊。
他看著江序,問:“你昨天夢到我了?”
江序點頭:“嗯。不僅昨天,前天也夢到了,大前天也夢到了,我每天都會夢到你,有時候我們是在跑,有時候我們是在騎摩托,有時候我們是在親親,有時候我們還會做羞羞的事情,但反正每天都會夢到你,就像每天都會見到你一樣。”
喝醉酒後的青年,神情清澈單純如孩童,所有的話語都再也藏不住,愛意和想念也都變得誠實。
或許不再像將將重逢時那樣體麵,可卻無聲地讓原本就洶湧的愛意在克製下變得更加偏執。
陸濯的掌心撫上江序的麵頰,他用前所未有的冷靜語氣問道:“江序,你現在愛的是誰。”
“你啊。”江序坦然地迎接著他的視線,語氣天真而輕鬆,“從十七歲開始我一直愛的都是你啊。這是第六年了,糖果也快吃完了,所以我們時候可以不用再分開?”
他看著陸濯,眼神裡充滿了孩童般憧憬而茫然的期許,以及期許裡因為無數次的失望而帶來的膽怯和低落。
那兩種情緒都生生地戳中了陸濯的心,戳得他得心臟疼痛不已。
又或許是江序唇齒間的酒精傳遞進了他的大腦,麻痹了他的理智。
總歸他在那一刻,手指驟然收緊,問出了他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問出的那句話:“那那個送你玫瑰花的法國男孩呢?”
“玫瑰花?”江序偏著腦袋想了一下,“哦,你說亞曆克斯啊,他是我來法國以後最好的朋友,他是一個特彆好的......唔!”
江序話還沒有說完,就突然被陸濯封住了唇。
他記憶裡陸濯的吻一向是溫柔而綿長的,但這一次卻凶狠得讓他唇角發疼。
他本能地就去推陸濯,想往後躲。
然而陸濯原本撫著他臉頰的那隻手已經鉗緊了他的下巴,唇齒間的攻勢也愈發凶猛,帶著某種極為強勢的侵占性和發泄,讓江序躲無可躲。
江序不知道陸濯這是突然怎麼了。
他那個很溫柔很縱容他的陸濯呢,為什麼變得這麼凶,親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下巴被捏得疼,嘴唇也被咬得疼。
他要的親親不是這樣的親親。
江序拚命地推搡著陸濯。
然而陸濯卻像是根本感受不到,他隻知道他本就瀕臨崩潰的理智在江序說出“朋友”那兩個字時就徹底坍塌粉碎。
他也不想管那到底是怎樣的朋友,到底和江序有什麼關係,到底在他不在的那些日子裡怎樣陪伴過江序。
他隻知道他的江序是愛著他的,從十七歲開始,整整六年,都是一直愛著他的。
“江序,我不想聽你說彆人好,一個字都不想聽。”
陸濯的語氣依然那麼冷靜又理智,但他吻下去的
攻勢,已然強勢到偏執。
他堆積壓抑了太多年的愛意欲望和想念都終於在那一刻爆發。
他想要江序,他想要占有江序。
他想在克製自持了這麼多年以後,在他深愛的人麵前當一回放縱的瘋子。
“江序,彆怕,我是陸濯。”
那天晚上,江序也不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隻記得前半段的他渾渾噩噩的沒有記憶,可是慢慢的,他好像被全世界最洶湧又最溫暖的水流在這個寒冬裡包裹住了。
裹挾得他無法後退,也無法落逃,甚至快要無法呼吸。
可是他卻病態地沉溺於此,甚至漸漸開始貪婪地索取,像是想瘋狂地從對方身上汲取熱量和感官,好得以彌補這五年來虧空的想念和愛。
江序沉浸在那個吻裡,覺得自己仿佛是在清醒地沉淪。
但他也確實醉了,醉得隻能聽見落著雪的深夜裡,有人俯在他耳邊,一遍遍地說著“江序,我愛你”。
而在無人知曉的地方,那朵沉寂了許多年的耶利哥玫瑰也在溫暖濕潤的氣候裡,緩緩複蘇。
那團枯草終於找到了他的水源。
·
江序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隻覺得渾身上下哪兒哪兒都疼。
腦袋疼,嘴巴疼,下巴疼,肚子疼,膝蓋疼,甚至連喉嚨都泛著乾疼。
皺著眉,一翻身,下半身更是跟要被撕裂了一般。
他昨天晚上是被人打了一頓嘛,陸濯也不知道幫他。
江序蜷在被窩裡,齜牙咧嘴地想。
然後他就費力地翻了個身,沒過腦子地叫了聲:“陸濯。”
叫完才頓住。
陸濯。
等等,陸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