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姑娘在家裡都乖巧的不得了,從不會跟外男有半點接觸,可是這回為了姑爺,姑娘也算是徹底舍了臉麵。
紅香自打兩人碰麵之後,便一直緊張兮兮地盯著周圍,故而她也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等她回過頭來的時候,便已經發現姑娘已經提著裙子小跑著走開了。
再之後,便是如今這情況。
紅香不知道問了多少遍,可是姑娘愣是什麼也沒說:“姑娘,您好歹說一句話呀,是不是姑爺欺負您了?”
陳秀娘哭得直抽氣,聽到這話卻還不忘微微搖頭。
紅香更著急了:“那究竟是怎麼回事,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陳秀娘捏著手中的荷包。
這是她繡了好久的香囊。聽爹爹說,顧邵那日去鄭舉人的園子,穿的是一身青竹紋的衣裳,陳秀娘便細心地在上頭繡著幾棵青竹。
裡頭的每一味香料,都是她一點一點放挑出來的。
可是……這荷包,也沒能送出去。
陳秀娘也知道自己反應過激了。說到底,顧邵也隻見過她一次,且那都還是幾年前的事了。她當時年紀小,身量也沒有張開,與現在大不一樣,顧邵認不出她也是正常的。
可,到底意難平。
她一直偷偷注意著他,心心念念的都是他,可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跟他說一句恭喜,卻換來了如今這樣的結局。陳秀娘如何能不傷心?
紅香急了:“姑娘您要是再不說,回頭我可告訴老爺了,讓老爺親自去問問姑爺。”
“彆!”陳秀娘摸了摸眼淚,抽噎著道,“我沒事兒的,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呀?”紅香都快要擔心死了。她們家姑娘什麼都好,隻是這性子,實在是太過溫吞。
陳秀娘搖搖頭:“沒什麼了。”
她又不想說了,到底還是好麵子,不過她也不希望這事兒會透露到爹爹耳朵了,因而眼淚汪汪地警告著:“你不許告訴彆人,爹爹也不行!”
紅香不說話,陳秀娘雖然軟和這會子卻也神奇地強硬了起來。
紅香沒了法子:“好好好,不說就不說嘛。”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她今兒可算是真正見到了。
陳秀娘再三叮囑,確定紅香真的不會多言,這才鎮定了下來。哭了一場,陳秀娘如今也清醒了,雖然還是又羞又氣,但比之前卻是好多了。
說到底,陳秀娘還是記掛著自己未婚夫,不想讓她爹為難他。
隻是這份心意,除她之外再沒有人知曉,也沒有人在乎就是了。陳秀娘對著手裡的香囊,再一次恍惚了起來。
被人記掛的顧邵過了一個時辰才從文會裡頭出來。
此次文會,要說感悟的話,顧邵唯一的感悟便是——拍馬屁是個好東西。若
是拍好了,不說平步青雲,更上一層樓,肯定是沒有問題的。沒想到鄭先生說的話這麼有道理,顧邵初次嘗到了甜頭,遂更堅定了信念,要往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
係統知道他的小九九,隻是也沒有管太多,畢竟它隻要管著宿主不渣不頹就好了。
身揣巨款的顧邵今兒走到哪兒買到哪兒,恨不得將手裡的錢一次性花個痛快。隻是有係統盯著,他這目標還是沒能實現。坐上牛車之後,顧邵方才風風火火的回了上棗村。
看著這一車的東西,再想想先生說這是最後一次假,顧邵便不知道怎麼跟他爹娘說。
唉,這太被看重也不是什麼好事,就好比眼下。
他要是真的一個多月不回來,爹娘肯定會受不住的,說不定今日還會瘋狂地挽留他。
想想那樣的場景,顧邵便不自覺的翹起了嘴。
“這就是長子的地位啊。”他靠在自己買的東西上,悠悠地歎了一句。
係統無語。
回了顧家之後,已經將近傍晚了。進了屋子,顧邵將東西一放,便一臉沉痛地跟顧大河夫妻倆說了今日的事,包括自己往後多半不能再回來的消息。
夫妻倆聽了之後,忽然就沒了聲音。
顧邵搖了搖頭:“爹娘,我知道你們舍不得我,其實我也舍不得你們,不如回頭我去跟秦先生說——”
“邵哥兒!”陳金蓮猛地喚了一聲,臉上透著狂喜。
顧邵被她嚇了一跳,話也都忘記說了:“娘,您,您怎麼了?”
“你真的得了頭名?還被縣令親自接見了?”陳金蓮不自覺地瞪大了眼睛,顧大河也是如此。夫妻兩人緊緊地盯著兒子,生怕自己聽錯了一個字。
顧邵頗有壓力地點了點頭:“確實不假。”
可那不是重點啊。
陳金蓮揮手打斷他:“真的就好。”
她雙手合十,虔誠地念了幾句佛:“真是佛祖保佑,我兒真的出息了。”
夫妻倆隻看到了顧邵即將要出人頭地,哪裡還顧得了他回來不回來:“聽你先生的話總歸是沒錯的,莫說一個多月不回來,就是一年不回來,爹娘也不會有意見的,你就放心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顧邵:怎麼回事,這跟我想象中的,竟然不一樣!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