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日之後,顧解元一字破奇案事兒被傳得沸沸揚揚,人儘皆知。
與此同時,顧邵名字也再一次被人提起。就是在酒樓茶館裡頭,也經常能聽到說書人說起顧邵奇事兒。
本來好好一樁案子,愣是被他們傳得神乎其神。
“話說那顧解元,也不知從何處習得那神通本事,一個抬手,便讓一張白紙憑空消失了。”
底下人聽著,立即傳出一陣抽氣聲。
說書人繼續道:“那吳家娘子被唬得一愣,這才知道,原來舉頭三尺有神明,他們一舉一動早被老天爺看在了眼裡。而顧解元,就是受命過來整治他們!”
說書人添油加醋地將顧邵破案經曆說了一遍之後,引起了一片感歎。
在金壇縣人看來,顧解元三個字,如今已經鍍了一層光,不管什麼時候提起來,都隻有敬佩兩個字。
他們在那兒誇誇其談,有人卻聽不得這些話。
早在說書人開始說之後,那邊坐著三個人便一臉難看。
後來聽到這些人都在誇顧邵,他們更是滿心不服氣。他們並不常來這家酒樓,隻是在原先酒樓裡聽到了不少人在誇顧邵,這才換了彆地方。不料,這邊也有這麼多不長眼人。
“當真是有眼無珠,人雲亦雲。”
這話並沒有說得多小聲,旁邊人聽到以後,便不樂意了:“我說你在這兒酸什麼勁兒,顧解元招你惹你了,人家就是那樣厲害!”
陳峰譏諷一笑:“他厲害?他若是厲害,隻怕這世上也沒有什麼窩囊廢了。”
“我看你這是妒忌吧。比不過顧解元,就想汙蔑他,你若真有本事,你也考個解元試試?”
旁邊人聽著哈哈大笑,毫不留情地嘲諷道:“你還是彆難為人家了,我看他這個樣子,隻怕連秀才都考不中,還解元呢!”
“就是就是,何苦跟這樣人爭呢?估計他就隻有這樣能耐了,真到了人家顧解元跟前,保證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這話一出,周圍哄堂大笑。
“可不是,這就是個窩囊廢罷了,哈哈哈……”
謝宣看了一眼臉色不佳好友,心中很是擔心。
這陣子因為顧邵大出風頭,陳峰背地裡不知道生了多少悶氣。若隻是生悶氣也就罷了,他生怕陳峰因為一時想不明白,做出什麼糊塗事來。
“都走開,圍在這裡乾什麼!走開!”謝宣站起身,將周圍看熱鬨人都轟走了。
周圍人對著他們三個人指指點點,麵上儘是不屑。
謝宣轟走了人,等重新坐下來時候,才安慰陳峰道:“那些人話,你彆太放在心上,他們就是這麼一說,沒有彆意思。不過啊,往後跟顧邵有關事兒,你還是不要再聽了。”
陳峰臉色並沒有因為這一句話而好轉,反而越發陰沉了下來:“怎麼,連你也覺得我比不得顧邵?”
“我,我沒這個意思啊。”
陳峰看著他,不管是神態還是語氣,都顯得有幾分猙獰。
謝宣趕緊裝作低頭喝酒,避過了陳峰目光。
算了,這陣子他還是少跟陳峰來往吧,這人瘋了。
再說顧邵這邊,他日日都輾轉於秦府和鄭府之間,並沒有多少時間去打聽外麵事。所以外麵傳得再厲害,顧邵也是一概不知。
在他看來,那案子破了就是破了,破了之後他就再也不感興趣,更不會主動問起。
且他今日還要忙著彆事情。
之前約定好了兩家人一塊兒吃個飯碰個麵,約得就是今日。
秦先生也知道他這是去未來嶽丈家裡,放行放得也乾脆,臨走之前,還鼓勵說讓顧邵好生表現。
顧邵心中囧然,他這樣子,還能表現什麼呀。
出了秦府之後,顧邵便去了他大伯家糧店。
還未進門,便聽到裡頭傳來一陣得意笑聲。
“怎麼樣,我穿這一身,是不是一看就能震住場子?”
“這可是我特意請縣城裡頭老師傅量身定做。”
“那陳李氏,哪兒能跟我比?”
顧邵聽著覺得好笑。
隻是吃個飯,他娘竟然也能整出這麼多勾心鬥角出來,也是不容易。
他還沒有出聲,屋子裡兩個小孩卻已經見到他了,爭先恐後地跑到顧邵跟前,一人抱住他一條大腿。
“大哥!”
顧小妹巴巴地黏在她大哥腿上。
顧邵身子一震,僵硬地看向腿邊顧小妹,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笑容出來:“小妹,也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