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準備拿起那本《水利集》,忽然發現旁邊還有一本更奇怪。
“琴譜?係統,你沒弄錯?”他連琴都沒有碰過,給他琴譜做什麼?
係統回得理所當然:“晉安先生於琴一道是當真無愧大師,宿主往後得在他身邊學習,自然要懂先生所好,這樣方才顯得鄭重。”
“馬屁精!”顧邵鄙視不已。
係統毫不在意:“恰當馬屁,有利於拉近彼此之間距離。再說了,宿主拍過馬屁還少麼?”
顧邵不太想學,主動拍馬屁,跟被逼著拍馬屁,差距實在太大了。
可係統卻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甩出一張瑤琴。
“學吧。”係統說得不容拒絕。
“你是讓我先看書還是先學琴?”
係統猶豫了一下:“先練半個時辰琴,再看一晚上書。”
顧邵服了,他已經被係統這個小垃圾磨得沒了脾氣:“這外頭還有書童呢,你想要害死我啊?”
“本係統可以直接屏蔽聲音。”話落,係操作了一下,而後便對著顧邵道,“好了,宿主試試!”
顧邵:“……”
試個頭啊試,他才不試呢!
這一晚,顧邵又是在被迫學習中度過。
一開始是學琴,這風雅玩意兒顧邵從前碰都沒碰過,所以即便有係統在旁邊指導,顧邵還是學得磕磕絆絆。當然,最重要一點是,顧邵自己也壓根沒有想學**。
彈了這麼久,外頭都沒有什麼動靜,顧邵也相信了係統真把他隔離了。
既然騷擾不了外麵人,那顧邵索性就騷擾起了係統。
反正係統這個小癟三也欠收拾。
他故意往錯了彈,怎麼難聽怎麼彈,明擺著想要把係統給惡心死。
隻是這樣魔音持續了一陣,係統沒怎麼樣,顧邵倒先吐了。
真,太難聽了!
他忍不住腹誹,係統真沒有耳朵嗎,它分辨不出好聽不好聽嗎?這麼難聽東西,他自己都要受不了了,係統竟然還能忍,這也太拚了吧。
係統開了尊口,語氣裡卻帶著一股嘲諷:“還要繼續作嗎?”
顧邵後怕地搖了搖頭。
他實在沒勇氣再跟係統對上了。係統沒有耳朵,更沒有心,惹不起,真惹不起。
比起彈琴,顧邵覺得看那本《水利集》顯然要輕鬆許多。不過這本書比彆書都要厚,分為好幾冊,每一冊都寫得極儘詳實,極儘嚴謹,看得顧邵不由得也端正了態度,時不時地還會拿紙筆記一兩下。
係統看到這兒,才收起了繼續折騰顧邵心思。
這次過後,顧邵又過了幾天風平浪靜日子。
因為胡老夫人待他還挺不錯,所以顧邵每日都會去胡老夫人那兒請個安,再去他鄭先生那兒問個好,餘下時間就躲在屋子裡安靜看書。
鄭嘉樹自己一個人蠢蠢欲動了許久。
那天回來之後,他就被他爹批了一頓,知道事情暴露了,鄭嘉樹也明白了過來,自己似乎害慘了顧邵。
按道理,顧邵這樣人跟他們壓根不是一路子,鄭嘉樹本不該招惹。可是他莫名地看顧邵很順眼,而且那天之後,他幾個兄弟們對顧邵也是極為熱情,雖然這熱情很有可能是因為他們輸得太慘了,可是他們對顧邵挺有好感也是真。
鄭嘉樹為了自己,為了他那些好兄弟,也不會放棄繼續把顧邵帶過來。
隻不過,看他二叔如今態度,這件事急不得,得慢慢來。耐著性子,便總能找到機會,鄭嘉樹暗暗鼓勵自己。
不過,鄭嘉樹不知道,他這打算暫時是指望不上了。
這日一早,鄭遠安便親自敲了顧邵門。
他身邊還帶著一個書童,進了屋子之後,鄭遠安直接同那書童道:“快去給顧公子收拾行囊。”
“是。”書童領命下去。
顧邵被這一變故驚得書都拿不住了:“收拾東西,乾嘛?”
“自然是要出去了。”
顧邵感覺怪怪,他覺得鄭先生語焉不詳,聽得覺得挺嚇人。而且,鄭先生隻讓書童給他收拾行李,他自己卻沒有帶上行李。顧邵咽了咽口水,心中七上八下:“先生,那您也要一同前去嗎?”
說完,顧邵殷切地看著鄭遠安。
鄭遠安沒有馬上回答,他忽然想起了母親交代,便放緩了神情,心想著不能對他太嚴格了。
鄭遠安走了過去,伸手拍了拍顧邵頭,神情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溫柔了。
顧邵嚇得往後直退。
鄭遠安有些惱,剛想發火卻又忍住了,語氣儘量輕和道:“你不要怪先生啊,畢竟,先生做這些都是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