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廩朝著顧邵笑了兩聲:“那顧大人,咱們下回再見啊。”
顧邵訕笑著點頭。
高廩見狀,才安心地離開,去追自家小妹去了。
“什麼脾氣啊,難道我說錯了?她本來不就攔在路中間的嗎。”陳金蓮還覺得莫名其妙來著,這姑娘當自己是誰啊?她一個當娘的都沒有兒子黑過臉,哪輪的著她一個丫頭片子欺負她兒子?
邊上的李氏涼涼地來了一句:“錯的不是你。”
頓時,陳金蓮便來勁兒了:“我就知道錯的不是我,你們說那姑娘,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一句話不說就撂擔子走人,京城的姑娘家都是這樣的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是看著自個兒兒子的,顧邵被她問得迷糊了一下:“這……我就不知道了。”
畢竟京城裡的姑娘,他也沒看過幾個,又哪裡知道他們脾氣如何?
陳金蓮說了一聲晦氣,便碎碎念地催促顧邵趕緊回去了。與其在這兒跟一個不認識的姑娘家生氣,還不如趕緊回去看一看兒子的新房子!她來這一路上,不知道想了多少遍兒子的新房子,連長什麼樣都想好了,如今正好去看看,那房子是不是跟她想的長得一樣!
一群人走得乾脆。
那邊才進酒樓的高嫣聽到動靜,轉身看了一眼,見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了之後,更覺得肚子裡的火氣都被人點燃了,整個人氣得想要炸開。
竟然就這樣走了!
偏偏旁邊還有好死不死的小二過來問話:“姑娘是過來吃飯的?”
“廢話,來酒樓不吃飯我是為了什麼?!”高嫣冷眼掃了小二一下,臉色陰沉,“你們酒樓裡的下人,莫不都是這般看不懂眼色?”
小二被她的態度嚇了一跳,正要道歉,後頭卻又來了一位公子。高廩也看到了自家小妹拿彆人發火,見小二被嚇得手足無措,趕緊安撫地說了一句:“沒事兒,你先帶我們去樓上吧。”
小二忙不迭地點頭,再不敢多問一句廢話,趕忙領著人朝前走。
高嫣一邊走,還一邊地喘著粗氣。想她堂堂縣主出身,自小到大隻有彆人讓著她的份兒,哪有她遷就著彆人?今兒百般邀請顧邵進酒樓吃飯便已經是舍棄了自傲,誰想到後麵還來了這麼多的破事。
她能高興那還真是見鬼了呢!不行,等會兒她回去,定要讓母親想想法子。人家未婚妻都已經到京城了,再等下去,隻怕親事都要成了!
高嫣的一肚子心思,顧家人是不會知道了。
他們正圍著顧邵的房子兩頭轉呢。
顧禮自進了屋子之後,便一直在東竄西竄。他這陣子被先生訓久了,天性都被壓抑了起來,如今到了自家大哥的地盤,便開始無所顧忌了。
陳金蓮和顧大河也在一邊打量,越打量越覺得滿意,她雖然不知道這房子究竟多少錢,可是單看這地段,也知道這屋子定然不會便宜。哪怕他們家傾家蕩產,也肯定買不起。想到那位鄭先生對他們家邵哥兒的看重,再想想人家兄長可是做大官的人,陳金蓮忽然眼睛一轉,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顧邵喊了他們好幾聲,也沒見他們應,最後實在無奈了,正好先給兩位先生和李氏她們上茶。
因著屋子裡沒有熱水,顧邵還是找隔壁家先借了一壺。
拎著壺匆匆回來後,顧邵便看到兩位先生坐在桌子前,又嫌棄又無奈地看著他,兩個人的臉上仿佛都寫著同一句話:
連個熱水都要從彆人家裡要,不中用!
顧邵心頭一哽,隻能一言不發地過去倒水衝茶。茶水泡好之後,香味立刻就飄出來了,秦先生眉頭一挑,轉問顧邵:“你小子,哪兒來的茶?”
說完,秦先生還往鄭遠安那邊看了一眼。
鄭遠安搖了搖頭:“我們府上也沒有這樣的好茶。”
顧邵小聲道:“是聖上賞的。”
“什麼?”陳金蓮的聲音從外頭想起來,整個人急慌慌地走到顧邵跟前,“邵哥兒你說這是誰賞的?”
“聖上賞的。前些日子我進宮給聖上講經史,聖上聽得高興了,便賞了我一些東西,這幾兩茶葉,也是聖上賞的。”顧邵說完,看兩位先生對這茶十分感興趣的樣子,又道,“我不怎麼愛喝茶,這茶葉還剩了不少,不如都給先生帶回去吧。”
“糊塗!”秦先生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聖上賞的東西,怎可隨意贈人?”
顧邵卻沒覺得有什麼。聖上賞給他的,那就是他的東西了,他的東西,想給誰還不是自己決定的?哪兒有那麼多的顧忌啊。
隻旁邊的鄭遠安看著自己手裡的茶盞,微微出神。他怎麼記得,聖上是不愛聽經史的。自己學生經史學得雖好,但鄭遠安最多也就指望他不給聖上趕出去,至於賞賜,他是從來沒指望過的。
難道顧邵真的講得不錯?
怎麼這事兒想著就覺得怪呢,鄭遠安眉頭緊鎖。
喝過茶之後,顧邵又找他娘問了一句。陳秀蓮本來被聖上賞了她兒子東西這件事震地七葷八素,好半天都沒能和緩過來,顧邵問了好多遍,她才聽到兒子在問什麼,便回到:“吃了,尚書府離這兒更近,我們先去了尚書府,用過了晚飯之後才過來看看的。”
顧邵一聽,頓時默了:“尚書府那邊,早知道你們要過來了嗎?”
“那可不,廂房都收拾好了。”陳金蓮理所當然道。
顧邵無聲一歎,看來,他確實是最後一個知道他們要上京的消息。他怎麼感覺,自己被排斥了呢?
顧邵還沒傷心完,那邊陳金蓮又開始胡思亂想了。她覺得自己現在可牛氣了,兒子是狀元郎,還深受聖上待見。不過,聖上稀罕她兒子也不奇怪,畢竟不是誰都能想她兒子這樣一表人才,招人稀罕的。
今兒過來的路上,那個脾氣不大好的姑娘,不也稀罕他們家邵哥兒麼?彆以為她看不出來!隻是,陳金蓮不大看得上那位姑娘,覺得這人性子衝,配不上他們邵哥兒。故而,陳金蓮還拉過顧邵,悄悄叮囑了一句:“邵哥兒啊,你如今當了大官,可不要什麼香的臭的都往家裡頭拉啊,一眼看著脾性就不好的,帶回家來也是個事精兒。”
顧邵皺眉:“娘,您說誰呢?”
“還能說誰,娘說的是外頭那些小妖精呢,就是今兒在外頭看到的那隻!”陳金蓮不滿地說道。
顧邵覺得他娘可真敢想:“那是長公主的女兒,是縣主,怎麼可能看的中你兒子我啊。”
“長公主的女兒又算什麼東西,長公主的女兒就能——”等等,陳金蓮忽然琢磨出味道來了,“你是說,方才那位姑娘是長公主的女兒?”,新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