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秋生往後靠了靠，似笑非笑：“知道我在騙你，怎麼還不拆穿？”
他還以為周景融是個沒腦子的，現在看來是他誤會了。
周景融揉了揉臉：“你看起來像個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我猜又有鬼附在我身上，是你救了我。”
談秋生有些驚訝，周景融似乎很清楚自己招鬼的體質。
許是看出他的疑惑，周景融解釋道：“我經常被鬼附身，我爸帶我去了清淨山，那裡的天師給了我一串佛珠，讓我隨身攜帶，可以避免被鬼附身。”
符紙和佛珠都是常見的護身法寶，能夠起到一定的防護作用，但要壓住周景融這樣的體質，僅靠法寶遠遠不夠。
到現在為止，他見了周景融兩次，周景融被兩隻鬼附了身。
談秋生撚了撚指尖：“看來你的法寶不太管用。”
“每到月圓之夜就會這樣，等過了這兩天就沒事了。”周景融抓了抓頭發，手腕上的佛珠古樸大氣，“多謝大師出手相助。”
談秋生沒受這份謝：“沒事的話就回家吧。”
世間芸芸眾生，個人有個人的命數，他剛因為插手人間之事被罰了10萬塊，最近沒有多管閒事的心情了。
周景融那串佛珠不似凡俗之物，有人相護，也用不著他多此一舉。
談秋生果斷送客，周景融卻不走：“大師，你救了我，我要報答你，我看你門上貼著招聘信息，我來你店裡打工吧。”
談秋生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不用。”
周景融急了，高聲道：“怎麼不用，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這要是放在古代，你救了我，我都應該以身相許！”
“不行！”
休息室的門“唰”的一下開了，陶程氣勢洶洶，將吃完的關東煮盒子扔到了周景融身上：“不許打談秋生
的主意！”
他就知道這人對談秋生有非分之想。
談秋生頭都大了，將陶程帶進休息室：“不是說好在這等我的嗎？”
陶程一臉不高興，指了指雪糕：“我打不開，想找你幫忙。”
談秋生無奈失笑，打開雪糕，又把蛋糕和酸奶打開。
“他要對你以身相許，你還說你們不是要私奔。”陶程盛了一勺雪糕，眼睛發亮，“好吃！”
談秋生揉了揉他的頭發：“那你先吃著，我去跟他說清楚。”
“可不可以不去？”
陶程連雪糕都不吃了，語氣可憐巴巴的。
談秋生心頭一軟，拿出手機：“不用太長時間，你看兩集動畫片，等把這些東西吃完，我們就回家。”
“動畫片？”
談秋生劃著手機，找了一個既沒有人又沒有鬼的動畫片——《海綿寶寶》。
陶程第一次看視頻，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這個黃色的方塊會動，還會說話，好厲害！”
談秋生將手機遞給他，關好休息室的門，周景融正四處打量著，見他出來立馬坐到辦公桌前。
談秋生開門見山道：“我們店裡不招未成年。”
“我很快就成年了，還有兩天。”周景融掏出身份證，“你看。”
談秋生掃了一眼，生日對，但出生年份不對：“這張身份證是假的。”
“你怎麼知……”周景融摸摸鼻子，“這是真的。”
談秋生抱著胳膊，靜靜地看著他。
周景融渾身不自在，好像整個人都被看透了：“好吧，這是假的，清淨山的天師說我八字特殊，我爸他迷信，就把我身份證改早了一年。”
“這還能改？”
“有錢就行了。”
這句話在人間和地府都適用，在地府叫有錢能使鬼推磨。
周景融央求道：“大師，你就讓我來打工吧，我對這方麵很感興趣。”
他體質特殊，從小就能看到臟東西，對天師崇拜得不得了，好不容易遇見個高人，說什麼都不想放棄。
“我不要工資，特彆聽話，絕對不會給你闖禍。”周景融拚命推銷自己，“我從小就和天師有不解之緣，你要是招個正常人，也不適合開展工作，我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周景融說的沒錯，他招人肯定要招不正常的，但這年頭，天師都有各自的師門，像皇半仙兒那種的術士又找不到。
談秋生有些心動：“你高幾了？”
周景融連忙道：“高三，我學習好，老師平日不管我，隻要不缺席考試就行了。”
周景融命硬，不會有損陽壽，談秋生原本的顧慮打消了。
最重要的是，周景融願意打白工。
地府撥款有限，不省著點花，事務所根本撐不了多久。
談秋生將捉的鬼拿出來，隨手找了個玻璃杯扣住，壓上一道符紙：“前段時間的車禍聽說過吧，你的第
一個任務就是審這隻鬼，問出他害人的原因，做的好就留下。”
“這隻鬼就是車禍的罪魁禍首？”周景融戳了戳玻璃杯，裡麵有一團黑氣，隱隱約約能看出人形輪廓，“他該不會跑出來吧？”
“你不打開杯子，他就跑不出來。”談秋生站起身，“你先審著，有問題再叫我。”
談秋生進了休息室，刻意沒關門，留下一條小縫，他朝外看了一眼，周景融正板著臉，故作高深地審問罪魁禍鬼。
陶程坐在床上，對著著手機戳戳點點。
蛋糕沒動，雪糕也化成湯了。
談秋生頗為驚訝：“你在乾什麼？”
這麼專注，連東西都不吃了。
“我剛剛在看動畫片，但這個盒子上麵總是有東西跳出來，我就戳了一下，然後動畫片就沒了，有很多不同的聲音和我說話。”
談秋生心裡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快步走過去：“他們說了什麼？”
“男神，備胎，睡一覺……”陶程掰著指頭數，“對了，還有人說要給你生小鬼！”
談秋生：“……”
陶程撇了撇嘴，不高興道：“談秋生，這些都是鬼嗎？”
“你不要和他們睡覺。”
“不要讓他們給你生小鬼。”
談秋生拿過手機，兩眼一黑，聯係方式上加了一大串新人，消息99+，還在不斷增加。
前段時間他的聯係方式不知道怎麼泄露了，有很多人加他，他都沒同意。
談秋生打開添加認證看了眼，除了過期的認證，其他的都被陶程點了同意。
粗略一看，添加了幾百個人。
陶程握住他的手腕晃了晃：“談秋生，你為什麼會認識那麼多鬼，他們都想給你生小鬼。”
談秋生眼皮直跳，敏銳的抓住了關鍵：“你和他們聊天了？”
“聊天？”陶程不解地歪了歪頭，“我跟他們說話了，這算聊天嗎？”
談秋生翻了幾個對話框，找到了陶程發出去的60秒語音，不知道語音裡說了什麼，對麵在瘋狂質問陶程是誰，和他是什麼關係。
“……”
哦豁，刺激。
鬼網的消息傳的很快，一眼掃過去，賬號上的聯係人都在發消息質問陶程是誰，為什麼會拿著他的手機。
就連十殿和閻王都發來了信息。
【十殿：談秋生，你談戀愛了？？？】
【閻王：怎麼回事，有人說你的手機丟了，還有人說你搞大了一隻男鬼的肚子，是真的嗎？】
談秋生心裡一梗，幾乎能預見到鬼網上的血雨腥風。
陶程仰起頭，一臉嚴肅：“談秋生，不要和他們生小鬼，你喜歡小鬼的話，我也可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