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刻骨地疼痛如同她親身感受,她渾身戰栗,拚儘全力的大聲嘶喊,忽地她猛地睜開了眼睛。
一切如同是一場噩夢。
夢裡麵她已經曆了生死。
蘇如晚看著床頂久久不能回神,好似還未從剛剛那夢境中掙脫出來。
一時分不清何為真實,何為夢境。
這時腳步聲由遠及近,門被推開一個丫鬟端了藥進來,見到蘇如晚睜開了眼睛,驚喜地喊道:“五姑娘,你總算醒了。奴婢扶你起來喝藥吧。”
蘇如晚見到那碗漆黑的藥,就像夢境那晚奪命藥一般,她心有餘悸連連搖頭,“杏兒把藥拿走,我不喝。”
杏兒有些奇怪,平日裡五姑娘是最和氣不過的了,也是最好哄得,怎麼這會卻鬨脾氣不肯喝藥了呢!
她看著蘇如晚毫無血色的臉,說道:“姑娘在雨水中受了涼,怎麼能不喝藥呢。”
無論杏兒怎麼勸說蘇如晚堅持不肯喝,杏兒隻好說:“姑娘若是這會不想喝,那等想喝了奴婢再給你熱罷。”
說完杏兒將藥放到一旁的桌上,又問道:“姑娘,你額頭還疼嗎?”
想到昨晚姑娘被送回來時,豁了那麼大一口子,臉上都是血漬,看著就疼的厲害。
雖然後來叫來大夫看了,也上了藥,不知道以後會不會落下疤痕。
五姑娘那麼漂亮的臉上若是留下了疤痕就可惜了。
蘇如晚這時才意識到自己額頭上有傷,她剛想用手觸碰,忽然聽到屋外傳來聲響,蘇如晚往門口看去,隻見四姑娘蘇如蓉帶著丫鬟走了進來。
蘇如蓉是太太的嫡女,向來看不上蘇如晚這幾個庶女,更因母親的緣故也不待見了周姨娘這邊的人,尤其是相貌出挑的蘇如晚一直讓她心存芥蒂。
沒想到一夜之間這容貌嬌美的蘇如晚竟然不是侯府的姑娘,隻是個農家女,這種熱鬨她還是想來瞧一瞧。
蘇如蓉在床邊坐下,語氣輕柔地問道:“五妹妹,可好些了?”
蘇如晚在杏兒的攙扶下緩緩地坐起來,“多謝四姐姐關心,好多了。”
蘇如蓉聽著她這有氣無力的虛弱聲音,便知道這次打擊對她有多大,更何況還淋了夜雨受了傷。
蘇如蓉拍了拍她的手,端看她一會兒低歎道:“誒,六妹妹行事也太魯莽了,這要是留下疤痕,可如何是好啊。”
蘇如晚低著頭,沒有回話。
蘇如蓉不在意的笑了笑,“五妹妹,你彆害怕,也彆擔心。我母親會找來大夫好好幫你醫治的。”
蘇如晚抿了抿唇,小聲道謝。
蘇如蓉又說:“五妹妹,雖然那件事該知道的大家都知道了。可老太太下令了不許人傳出去,你還是我們的五妹妹。老太太的意思也是讓你先養著病,其他事情都不著急。”
“對了,我二姐姐聽說你病了,還讓人送了補品和禮物過來了,你啊隻管安心調養。”
蘇如晚聽到她提到二姐姐,心頭不由一顫。
二姐姐蘇如微也是太太的親女,蘇如蓉的嫡姐,早幾年已經嫁入了安國公府。這位二姐姐因為比她們大幾歲,平日在家時也沒有什麼往來。
蘇如蓉邊說著已經將一個錦盒打開,拿出一根精美的簪子遞給蘇如晚,“快看看喜歡嗎?這是二姐姐專門送給你的。母親還說了,等過些日子你好了,就讓你去二姐姐那邊散散心。反正二姐姐在公國府裡也寂寞,有個姐妹陪伴是再好不過了。”
蘇如晚卻在見到那簪子那一刻露出驚恐之色。
在那血色一般的噩夢之中,她死在產床上時,頭上就帶著這根簪子。
蘇如蓉見她不接,隻當她是害羞,便直接將那簪子放在她的枕邊,“五妹妹,你好好歇息,我便不打擾了。”
蘇如晚在蘇如蓉離開後看著枕邊的簪子,就如同見到了毒蛇一般。
她痛苦的抱住頭。
很多淩亂的畫麵不停的在腦中閃現,就好像那一幕曾經發生過一般。
在那些畫麵中,她接下了這根簪子,還對四姐姐二姐姐十分感激。
再後來,便是噩夢的開始。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難不成夢裡這些事情將來會發生嗎?
她連二姐夫長什麼模樣都不記得了,怎麼可能會去主動引誘。
這些年她一直安分聽話,隻盼著將來能配個尋常人家,根本沒想過給人做妾室。
夢裡麵,她去求了老太太,求了太太,求了姨娘,沒有人相信她,也沒有人幫她,她就被一台小轎抬進了國公府的二房。
她死後,被一鋪蓋卷了屍體給扔去了亂葬崗。
蘇如晚緊緊地環抱住自己,她害怕,她不想落得這麼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