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晚回到家中,竟然來另一位意外的客人。
她將手中的竹籃放下,朝那人走過去,歡喜的道:“方嬤嬤,你怎麼來了。”
方嬤嬤笑著從座椅上站起來說:“老奴奉主子之命給姑娘送些東西過來。”
沈如晚這才看到廳堂中放了一個木箱和一筐水晶葡萄。
方嬤嬤把木箱打開,將一件雪白的狐裘披風拿了出來,她道:“這狐裘成色不錯,特意製了給姑娘的。聽說過兩天就要下雪了,沈姑娘穿上這個最合適了。”
沈如晚看著那狐裘上一絲雜色都沒有,自然知道這其中的珍貴,她連忙推辭道:“方嬤嬤,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坐在一旁的沈家老太太也說道:“是啊,方嬤嬤我早就說了,晚丫頭可不敢收下。你家姑娘上回送的東西就已經很貴重了,我們沈家真的不敢再收了。”
方嬤嬤道:“沈老太太,沈姑娘,這些都是身外之物。當初你們救過我家主子,這救命的恩情豈是這些身外之物可以比擬的?這狐裘是我家主子親自為沈姑娘挑的,是特彆的謝禮。若是沈姑娘不收下,我家主子寢食難安啊。”
方嬤嬤說完對著沈如晚眨了眨眼睛。她相信沈姑娘一定能明白,這謝禮不僅僅是當初在秀水村的救命之恩,更是現在沈姑娘解毒之恩。總之,沈姑娘無論如何都要收下這謝禮。
方嬤嬤見沈如晚還是想推辭,便將手裡的披風抖開往她身上一披,“沈姑娘,你看,這披風的尺寸都是按照你的身量來做的。若是你不穿,便沒有人能夠穿上了。”
方嬤嬤在沈如晚耳邊輕聲道:“沈姑娘若你這麼見外,讓我家主子往後怎敢繼續讓你幫忙呢。”
沈老太太和喬氏看到那披風穿到沈如晚身上後,也都眼前一亮,這披風著實太襯晚晚了。
方嬤嬤又道:“沈姑娘,若是你實在不想要,可以親自告訴我家主子。我隻是奉命送東西過來,老奴也無法做主。”
沈如晚也隻好點了點頭。
方嬤嬤鬆了一口,她說:“那筐葡萄也是番邦來的,主子特意讓送過來給姑娘嘗嘗鮮。老奴也出來有些時辰了,該回去奉命了。”
方嬤嬤朝沈老太太、喬氏、沈如晚福了福身,正準備離開。
沈如晚追了上去叫住了她,“方嬤嬤,請等一等。”
沈如晚從荷包中拿出一枚紅色的平安符,遞給方嬤嬤,“這是我在寺廟給阿楚姐姐求的,嬤嬤你幫我交給她罷。”
沈如晚說這話時有點難為情,阿楚姐姐送她那麼多貴重的東西,她能夠回報的卻是薄薄的一枚平安符。
方嬤嬤看向沈如晚的眼神變了變,她雙手接過,鄭重的道:“沈姑娘,老奴一定會親手交到主子手上。”
方嬤嬤心中感慨萬千,這麼多年了,可算是有人知道關心主子了。
方嬤嬤的態度讓沈如晚有點不知所措,“方嬤嬤,這個東西不值什麼錢,就是一點心意。希望阿楚姐姐平平安安。”
方嬤嬤笑了,“已經很多年沒有人送這麼珍貴的東西給主子了,沈姑娘,我家主子沒有什麼朋友,他能收到這個一定會很高興。”
聽方嬤嬤這麼一說,沈如晚想到阿楚姐姐那冰冷的性子,又因為那怪病所以才會與人疏遠吧。這麼一想,沈如晚覺得阿楚姐姐有些可憐。
“方嬤嬤,我聽說十五會有燈會,若是阿楚姐姐有空的話,可以一起去逛燈會嗎?”沈如晚長這麼大也隻聽說過燈會的熱鬨,以前在順安侯府時也沒有機會去過。這一回她一定要去看看,如果能夠邀上阿楚姐姐的話,那再好不過了。
方嬤嬤麵露驚色,這還是頭一回有人邀主子逛燈會,也更不會想到她的一番話,讓沈如晚誤解了。
不過這事她也不能做主,方嬤嬤道:“老奴一定回稟主子。沈姑娘放心,要是主子應承了,老奴一定送信過來。”
沈如晚笑道:“不急不急。還有一段日子呢。”
……
攝政王府
方嬤嬤一路來到書房,問了伺候的人知道裡麵隻有主子一人,才走了進去。
楚執也才回府不久,他剛在書房拿著折子看了兩眼便見到方嬤嬤來了。
“都送到了?”
方嬤嬤低著頭,躬身道:“回殿下,全都送去了。沈姑娘一開始不願意收,覺得太貴重了。”
“嗯。”楚執垂眸繼續看折子。
若是往常,方嬤嬤會默默地退出去,可這會她從懷中拿出一枚紅色的平安符,雙手呈上,“殿下,這是沈姑娘拖老奴交給您的。”
楚執抬眼,見到了方嬤嬤手心上的那一枚小小的平安符。
很顯然,楚執也沒想到沈如晚會送這個給他。
他伸手將那枚平安符取了過來,手指在上麵輕輕地摩挲。
方嬤嬤又道:“沈姑娘還說想,想邀殿下一道去逛十五的燈會。”
方嬤嬤說完也很是忐忑,不知道殿下會不會應允。
楚執將那枚平安符握住,不語。
方嬤嬤知道這幾次殿下跟沈姑娘見麵都未讓沈姑娘察覺到他的身份,還一直讓沈姑娘誤解殿下是位女子。
方嬤嬤試探地道:“殿下,要不您趁著這個機會就把您是男子的身份告訴沈姑娘?”
“告訴她,然後讓她懼我,怕我?嬤嬤,你可不要忘了,她一直以為我是女子才會是這方態度。”
方嬤嬤也覺得難辦。沈姑娘現在能夠毫無芥蒂的幫殿下,全都是因為她認為殿下是一位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