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瑤剛一回到西苑,便被安國公夫人拉住問道:“怎麼樣?可見到了?”
顧君瑤臉色泛白,搖了搖頭,“東西送過去了,可人沒見著,那方嬤嬤說沈如晚太累了,不見客。”
安國公府夫人失望的歎了一口氣,這隻怕是推脫之詞。
躺在床上的安國公老夫人道:“莫急,還有時間。今日沒見到,明日再找機會罷。”
顧君瑤欲言又止。
安國公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瑤兒,母親知道是委屈你了。可這也是沒有辦法,要是當初早知道會這樣,咱們也不會跟寧王世子有來往。唉,若是在沈如晚那裡見不到人,便試試在路上碰碰運氣吧。攝政王總歸要出那院子的。”
顧君瑤想到那天她們隨著沈如晚在去西苑的路上遇上攝政王,當時他的眼中隻有沈如晚,她就站在離沈如晚最近的地方,他眼風都沒掃到她身上。
這種無視對她來說是難堪的。
顧君瑤看著母親和祖母臉上的倦色和擔憂,隻好應下來。
第二天顧君瑤還未出門,陪著安國公老夫人用早膳,便見到丫鬟匆匆的跑了進來。
“老夫人,夫人、六姑娘,那姚家小姐剛剛被府裡的婆子下人們也帶到山裡麵去了。”
“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要帶她去山上?”安國公老夫人問道。
那位姚晗芷是伯府千金,這王府裡的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將人帶到山裡去。
丫鬟回道:“姚家姑娘今日清早就在花園裡收集露水,遇上了正要去前院的攝政王殿下。她對殿下說收集這些露水是為了給殿下和王妃泡茶喝,還說是為了感謝殿下的救命之恩。”
安國公夫人沉著臉問道:“殿下可有收下那露水?”沒想到姚家女竟然會想出這麼一個法子去親近殿下。
丫鬟飛快的搖頭,“回夫人,殿下沒有收。殿下還說那點露水喝不了幾口,若是有誠心的話後麵的山上還有更多的露水,讓人送姚家姑娘去采個夠。姚家姑娘現在被府裡的下人,被請到山上去采露水去了。”
顧君瑤看著外頭漸漸升起的太陽,再過些時辰太陽會更毒辣,要是姚家姑娘在山上采一天的露水,不得曬脫一層皮啊。況且,這露水隻有清早的時候才有,就算是山裡,也早就被太陽曬沒了吧。
顧家幾位主子聽了丫鬟的話,麵麵相覷。
這位攝政王怎麼還是像傳言中的那般不好接近,不是說那些關於攝政王性子暴戾嗜殺的流言都是假的嗎?
顧君瑤回想那日他跟沈如晚說話的神情,想象不到他會這樣心狠。
顧君瑤有點惴惴不安。
她跟姚晗芷想的主意差不多,她是打算帶著親自做的點心,去路上偶遇,若是遇上了便去表達感激之情,在他那兒留個印象。
可現在很顯然這個法子行不通,反而自取其辱。
……
到了傍晚,沈如晚在院子裡的躺椅上吹著涼風,等著楚執回來一道用晚膳。
沒想到先等到的是卻是姚晗芷被丫鬟扶著過來辭行。
沈如晚見她雙眼通紅,顯然哭過的模樣,精神也很不濟。
沈如晚問道:“姚姑娘,這是怎麼了?天都快黑了,怎麼這時候離開?”
姚晗芷朝沈如晚福了福身,不敢多說什麼,聲音嘶啞,“多謝王妃這幾日的照顧,家父過來接我回家,不便繼續叨擾王妃。若是王妃不嫌棄,這小壇露水,是特意謝王妃的。”
沈如晚聽的糊裡糊塗,她讓青雨先把那壇露水手下。
沈如晚得知是她父親親自來接她,便不客道相留了。
姚晗芷輕輕地鬆了一口氣,朝沈如晚行禮後,便很快離開。
沈如晚將方嬤嬤叫過來,問道:“姚姑娘和這壇露水是怎麼回事?”
明眼都看得出,這肯定是發生了什麼。
方嬤嬤笑著道:“這姚姑娘一大早便在花園收集露水,想給王妃您泡茶喝,正巧殿下從那經過,那姚姑娘便過去謝恩,殿下見她這麼有心,花園裡那些花不夠采,便讓人送姚姑娘去後山上采。”
沈如晚看了一眼青雨手中的那小壇露水,要收集這麼多很是不易,又是在府裡的下人盯著之下采集,做得不假。那姚姑娘應是吃了苦頭受委屈了。
可姚姑娘不知道的是,凡是她入口的東西都是經過王府裡層層篩選過的,這壇露水她是用不上的,白白浪費了。
沒過多久,楚執回來了,他看到沈如晚讓人將一個玉色小壇拿了上來。
他不解的挑了挑眉。
“這是你讓人家姚姑娘去山上采的露水,你自己喝罷。”沈如晚沒好氣的說。
楚執倒是忘了這一出。
他眼眸一冷,“還沒被送走?”
沈如晚見他臉沉了下來,想到姚姑娘那副害怕的模樣,一下便明白過來了。
姚姑娘的家人將她接走,是他的意思吧。
楚執見沈如晚沒有吱聲,便對青雨揮了揮手,青雨托著那壇露水退了下去。
“生氣了?”楚執問道。
沈如晚搖頭,她怎麼會生他的氣。
他若是收下了姚姑娘的示好,她才該生氣。
沈如晚看著他這張俊臉,還真是容易讓姑娘家喜歡。
這會有個姚姑娘給他采露水,下回還不知道有什麼姑娘為討他歡喜做出彆的事來。
沈如晚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臉,小聲嘀咕:招蜂引蝶。
楚執笑了一聲,攬住她,“晚晚,可彆冤枉我。是你同意讓她們多住幾日,我便忍耐著。若是有人不安分,那結果都得自己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