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公主吐出東西的一刹那,幾乎讓在場所有人都心中一緊。
依雅公主心中一喜,這幼兒殿前失儀,大概會惹怒那位帝王吧。
她想抓住這個機會,緩緩地抬起頭,隨著舞姿的擺動狀似無意將臉上的麵紗拂下,露出最好看的角度,眼眸微垂,長長地睫毛微微顫動,期待君王的采擷……
心中緊張不已的依雅餘光瞄到那俊美的皇帝站了起來,她心跳如雷,笑意更甜,不禁得意起來,果然沒有人不被她的美色所惑,她不敢讓自己的舞步亂了,等待著那位帝王的靠近,等著他將她拉入懷中……
在座的眾臣也都暗暗關注著皇帝的舉動,猜測陛下會不會讓乳娘將小公主抱下去。
一直沉默地沈彥鬆眉頭緊蹙握緊了手中的酒杯……
隻見皇帝身邊的太監總管王祿抬了抬手那樂曲便停了下來。
眾位官員見到皇上將剛給小公主擦嘴的帕子隨手一扔,把一臉懵懂的小公主抱了起來,淡淡道:“公主身體不適,朕帶她去召見太醫,諸位愛卿自便罷。至於塔圖的使臣,便由丞相好好招待。”
楚執話音一落,眾位大臣齊齊起身拱手恭送,皇帝一行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殿前。
隻留下還未回過神來的塔圖使臣以及僵在原地的依雅公主。
塔圖使臣著急地朝左邊首位上的男子道:“丞相大人……這、這、皇上就就這樣離開了?”
沈彥鬆這時鬆開了酒杯,劍眉一挑,咧嘴一笑:“嘖嘖,格莫你難道沒長眼睛?”
塔圖使臣本就對這位帶兵把塔圖打的節節潰敗的沈將軍恨得牙癢癢,知道他是皇後的兄長,才想著進獻他們的公主去與那位沈皇後爭寵。
這會聽到沈彥鬆出言奚落,那位使臣氣得臉色發青,“沈、沈將軍,莫要欺人太甚!”
趙晉看了一眼沈彥鬆,對塔圖使臣淡淡地道:“公主身體不適,自然是以公主為重。格莫大人,不若帶著你們族人回鴻臚寺休息?”
格莫聽出這位趙丞相語氣中的冷淡,他一下被噎住了。就這麼回去怎麼能行!他們為了求和本就割地又上貢,便想著留下一位他們的族人能入主魏國皇帝的後宮,可他們的第一美人跳了舞有露了臉,那位皇帝卻連眼風都沒掃過就抱著一幼兒離開了?
這次獻美不成,恐怕就再無機會了。
格莫苦著臉,不得不再次低頭道:“那,那我們依雅公主怎麼辦?”
趙晉笑了,“使臣這話就奇怪了。你們的依雅公主怎麼辦,與本相何乾?”
趙晉站了起來,理了理袖擺,“既然皇上離開了,塔圖族進獻的舞曲也看完了,這宴席不若便散了?”
話音剛落,便有幾個大臣同聲附和。
莫格臉色灰敗,他還想說點什麼,卻見那些大臣陸續起身,以丞相趙晉為首正朝殿外走去。有一人卻比趙晉的動作還快,還未等他們踏出殿門,他便已經出去了。
有官員出言調侃道:“這沈將軍還真是急性子。”
大殿上隻剩下宮人和侍衛們,鴻臚寺留下一位官員陪同,不顧塔圖人難看的臉色,客氣又疏離地請塔圖使臣和依雅公主出宮。
這些官員在宴上已看清了皇上對塔圖以及進獻美人的態度,都把心裡那點想走捷徑的念頭掐滅了。
不由得羨慕起沈家的運氣,那位沈皇後就算還未生下皇子地位也是穩固的。
……
未央宮
沈如晚剛送走阿娘,繼續翻閱著手中的名冊。
青荷在一旁打趣道:“這京中的貴女隻怕都在這冊子上了,娘娘心中可有中意的人選?”
沈如晚搖了搖頭,“我中意沒有用。得大哥和三哥他們中意才行。”
青荷抿唇一笑,提議道:“那娘娘何不安排一個花宴,讓兩位沈大人見見這些姑娘?”
“不急,得先問問他們。”
青荷道:“要是大爺和三爺肯娶妻,那老太太和夫人也不會急著遞冊子讓娘娘您來做主呢!這回大爺打了勝仗回來,老太太定是頭一個想綁著大爺娶妻生子。”
沈如晚失笑,“要是二哥和二嫂沒去南疆的話,或許阿嬤阿娘不會這麼急。”
“娘娘這是想二爺他們了?二爺和二夫人雖然身在南疆可一直都在給您寫信,給您送那邊的稀罕玩意呢。算算日子,二爺他們還有一旬便快到京城了吧。”
沈如晚將手中的名冊放在一旁,剛要說話便聽到外頭傳來請安聲。
沈如晚站了起來,便見到楚執抱著安宸走了進來。
沈如晚驚訝道:“你們怎麼撞一塊了?宴席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