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教授的字才打了一半,紅領巾同學就做了個拜拜的手勢,而後很快消失不見,他的電腦屏幕又恢複成了最原始的草原護眼壁紙。
顧教授等人的心變得十分的失落。
領導人拍拍顧教授的肩膀,然後領導帶來的人拔網線的拔網線,拔電源的拔電源。
這熟悉的一幕,看得顧教授十分無語。說起來無語極了,就在兩個多月前,這樣的一幕同樣在武器研究所發生過。
他實在是沒想到,臨老了,他這走到哪兒跟到哪兒的不是他老伴,而是這台電腦。
“走吧老顧。”領導人親切地朝顧教授招手,顧教授端著自己的保溫杯站起來,趙教授朝他樂得不行。
畢竟一個蘿卜一個坑,對於他們這個歲數已經退休的老員工來說,看郵件這個工作也是個好工作的,當宿管有啥意思,沒勁兒得很。
這老顧一來,就把他的活兒搶了,這老顧一走,他的活兒不就又回到他的手裡了?
顧教授朝他翻了個白眼。
正準備跟著走,外麵的人搬了一堆快遞進來,為首的人見到顧教授,喊了他一聲:“顧教授,有你的快遞。”
這一嗓子,把已經走到走廊外的領導人都喊回來了,他們目光灼灼地盯著顧教授。
在萬眾矚目之下,顧教授拆開了快遞,看
到那一盒盒的藥品,再看到那一盒盒藥品上寫的字,趙教授第一個躥了出來,拿起其中一個盒子猛地看。
大家都看到了,但是沒有一個人去譴責他。誰都知道,趙教授的孫女得了白血病,這麼多年一直在進行化療,在等待骨髓配型。
但這麼多年過來,還是沒有一個配型成功的。
趙教授看著藥盒上寫著的“可治療慢、急性白血病”的字樣,眼睛慢慢地就紅了。
他孫女檢查出來白血病的時候是五歲,現在十年過去了,她已經被化療折磨得不成樣子了,這些年他們走遍了全國的醫院,也去國外找了醫生,但還是一點用都沒有。
國內外非常有名的血液病專家都告訴他們,他孫女如果等不到配型,就隻能活到十六歲,她今年已經十五歲了,距離她十六周歲,隻有兩個月的時間了。
“領導,我家蕊蕊願意試藥。⒛_[]⒛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趙教授緊緊地捏著那盒藥,紙盒樣的藥盒被他捏得都有點變形。
他知道他這個舉動很自私,他更知道這些藥品要是都拿去給大家研究,會大大地增加研究成功的概率。
可私心還是占據了一切,他的小孫女啊,從小就乖巧懂事,剛剛會走就每天在他下班的時候奔著他來,軟軟地叫爺爺,會在他跟老伴兒吵架的時候叫他們不要吵了。
那個時候她才剛剛會說話呢,甚至有一些詞她都說不清晰。她馬上就要過生日了,距離醫生給她的診斷結果,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趙教授想要辭職在家陪著她,可她不願意,她說她的爺爺是為國為民的大英雄,應該堅守在崗位上,而不是在家裡陪著她。
可他都退休了啊,怎麼發光發熱呢?他小孫女這麼說,不過是不想讓他看著她去世而已。
林夕寄出來的藥一樣有四盒,因為杭行月那個世界的醫生們都說,三盒藥是一個療程。
領導人是分管生物研究這一方麵的,他跟趙教授也是老熟人了,想起趙教授那個懂事的孫女,他看著箱子裡的那些藥,再看看趙教授已經紅了的帶著忐忑的眼睛。
他終於點了頭:“好。”都是要找人試藥的,給趙教授的孫女也行。
趙教授彎腰,給他們鞠了一躬,之後便拿起手機給兒子兒媳婦打電話。
領導人也不急著走了,生物研究所專攻癌症方麵的專家們不多時便到了這個辦公室裡,小小的辦公室裡擠都擠不下。
那些藥品領導人一個項目組隻給了一顆,拿到藥的專家們轉身就走,他們要儘快地研究。
要是真的能徹底治愈癌症,那麼這個世界上,就會有一大半的人不再被病痛折磨,也會有很多家庭不必再經曆妻離子散。
趙教授的兒子很快帶著一個女孩來了。
十五歲的她一米五左右,對於這個年代同齡的女孩子來說,她算是矮的,她身子很瘦弱,皮膚很白,手腕腳腕纖細。
她是虛弱的,走一步就需要喘兩步,她身上還穿著京市第三醫院的病服,頭上戴了個短發的頭套。
趙教授疾步朝她走去,按照盒子上的使用方法??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從錫紙板裡扣出一顆白褐色的膠囊遞過去:“蕊蕊,這是治療白血病的藥,你快吃。”
趙蕊抬頭看著自己的爺爺,他的眼裡滿是紅血絲。
趙蕊的母親想要阻止,可剛剛走了兩步,她就止住了腳步,趙蕊的情況又惡化了,今天早上起來,她又做了一遍透析。
醫生悄悄地跟她說,如果按照這個情況走下去,就算用最好的藥,最好的治療方法,也挽回不了趙蕊的命了,甚至她還可能會提前離開。
趙蕊的媽媽誰也沒有說,她真的沒有辦法了,她知道公公把他們叫過來的意思,是叫他們來試藥的。
要是真的有用,真的能把趙蕊的命留住,就算是試藥又怎麼樣呢?是她這個當媽媽的自私,就算是知道或許會讓趙蕊痛苦,她還是想要留住她。
趙蕊回頭看了一眼父母,在他們擔憂的眼神中,把藥放進嘴裡,邊上的人立馬送上了一杯熱水,趙蕊就著熱水吃掉了藥。
大家目不轉睛地看著趙蕊。
趙教授嘴唇動了動,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趙蕊本來以為這個藥就跟她以前吃的無數藥一樣,不會有任何效果,但藥下肚後,她卻覺得原本沉重的呼吸都變得輕鬆了一些。
她使勁兒吸了吸鼻子,她的呼吸真的沒有那股沉重的感覺了,自由呼吸的感覺她都已經忘記了,在剛剛來的路上以及現在她爸爸的手上一直拿著呼吸機。
“爺爺,我呼吸好像輕快了一些。”趙蕊的聲音跟她的身體一樣弱。
然而在這樣落針可聞的地方,她的話卻如驚雷一般地在每個人的心上響起。
趙教授身形一晃,跌坐在地上,他看著研究血液病的同事們朝著趙蕊走去,趙蕊被帶到了檢查室。
生物研究所擁有市麵上最好的檢查設備,在各種加急之下,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趙蕊的檢查結果就出來了。
趙教授想去,又不敢去。他雖然也是生物研究這方麵的,但他不是醫生,也不是專門研究藥物的,很多報告他能夠看得懂,可在生物學這個專業裡,並不是一通百通的。
他們一家三口坐在凳子上,怕趙蕊服藥的時間太短,檢查沒有結果,又期盼著那個藥物有用,能夠治愈他們家的孩子。
大家拿著趙蕊的檢查報告,跟從醫院調過來的報告放在一起對比看。
“血液的紅細胞比早晨明顯增加了一點。”研究員驚呼,一群人蜂擁而上。
趙教授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因為站起來得太猛了,他眼前還有一陣眩暈。
“不僅是白細胞,她彆的身體機能也比早上好了很多。”
“沒錯沒錯,這代表什麼,代表她正在衰竭的器官有好的跡象了。”
研究員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呼喊著,趙教授跟他的兒子兒媳婦一臉茫然地看著遠處狂歡的人。
那些話每一句話他們都聽得懂,可他們現在就跟如墜雲端一般,特彆的不真實。
專門研究血液病的徐教授拿著報告單走到趙教授的麵前:“老趙啊老趙啊!這才是吃了一顆藥的效果,要是堅持吃下去,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咱們蕊蕊有救了!,天下萬千受到血液病困擾的患者有救了!!!”
他手舞足蹈,他的眼眶通紅,他們努力一輩子,奮鬥一輩子,為的是什麼?為的不就是這個嗎?
他們畢生的願望,不就是為了治好患有這個疾病的人嗎?
趙教授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同事。
忽然他的身邊傳來哭聲,趙教授轉頭,自己的兒媳婦一隻手扶著牆,一隻手捂著嘴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順著牆壁滑下去,小聲的嗚咽變成了大聲哭泣,最後變成嚎啕大哭。
哭聲有悲傷、有痛苦,更多的是高興。擁有一個白血病的孩子,沒有人知道做母親的她這麼多年的日日夜夜是怎麼過來的,也沒有人知道每當做完化療回去,看著睡著都在抽搐的趙蕊,她的心有多麼疼。
更沒有人知道她夜裡連覺都睡不好,她一閉眼就是趙蕊離世的場景。
這麼多年來,她不僅帶著孩子到處求醫,每到一個地方,她都去求佛,她曾一步三跪地走上一個個寺廟。
她曾夜裡一點起來,去搶一個據說很靈的寺廟的頭香,她求遍了漫天的神佛,老天終於聽到了她的求救。
趙蕊的媽媽哭得痛快,哭得哀嚎,還在歡呼的研究員們靜了下來,很多人跟著趙蕊媽媽的哭聲落眼淚。
他們是研究血液病的人,他們見慣了生死,可是每一次,他們都無法不動容。
在檢查室內,趙蕊摸著自己剃光的頭,眼淚如斷線的珍珠往下落。
她的父母隻有她一個孩子,她的爺爺從小就最疼愛她,她看著她的媽媽無論嚴寒酷暑跪著走上那一座座寺廟、道觀,她知道她的爸爸煙一抽就是一整夜。
她有好多個白血病的患者群,她看著一個個的頭像灰暗下去,再也沒有亮起,她真的好想活啊,她才十六歲啊。
她真的好想活下去啊,她好想去上大學,好想去看看大學生活,好想去看遍祖國的大好河山啊,她想看海,想看沙漠,想看儘五嶽三山,想看雲霞舒卷,也想看湖水漲潮。
她摸摸自己的心臟,真的可以活下去嗎?已經失望太多次了,趙蕊不敢有希望了,可她的心臟跳動得比以前強了好多好多了。
一號領導等人也到了,他們站在樓梯口,聽著趙蕊媽媽的哭聲,對著身邊國安部的部長道:“不要再查了吧,無論是一個人也好,還是一群人也好,我們不是都已經確定他們無害了嗎?”
國安部部長點頭,無論是紅領巾同學,還是雷鋒同誌,亦或是LIU胡LAN女士,他們隻能查到他們寄快遞的樣子。
之後無論他們再怎麼查,都查不到半點線索。
他們的出現都是好的,他們給國家送了技術、送了強身健體的東西、送了藥品。
確實是沒有必要查了,但
是也不能放鬆警惕。
一號首長轉身就走。
從這一天開始,抗白血病的群裡開始流傳一句話,國家現在已經研究出來了抗白血病的特效藥,已經在試藥階段了。
這種藥品的價格不貴,藥效很好,副作用幾乎沒有,能徹底根治白血病。
這個消息很多患者以及患者的家屬都不相信,可也有一些走投無路的患者打起了精神來。
2021年3月20日,一則短信發到了廣大市民的手機裡。
【國家藥監局:此條短信是國家藥監局聯合國家生物研究所向廣大人民群眾發布,隻為尋找更多的癌症患者……若您身患癌症無法治愈,那麼請您點擊……】
這條短信,有的人當成是詐騙短信,有的當做是木馬病毒,然而到了晚上,國家台的新聞聯播也花了三分鐘去說這條短信。
國家一號領導人特地接受了采訪,這一刻,千千萬萬戶抗癌家庭停下了在做的事情,他們坐在電視機前,聽著一號領導的話。
新聞播放結束後,大家拿出手機,開始搜索這個新聞的采訪,然後不約而同地點擊進那條短信。
而這也成為了所有外媒的狂歡,他們將這條新聞采訪發到自家的網絡上,外網上,無數外國人在這些新聞下發出質疑。
這更是反華黨們的狂歡,一則則抹黑華夏的報道從他們的手裡編輯出。
他們甚至將那條短信說成了華夏政府方在找試藥小白鼠的話,無數藥劑學的專家們在各自的社交平台上批評華夏,說他們在嘩眾取寵。
就連國內的網上,也有少數人在唱衰這件事情,很多癌症都是無法治愈的病症,他們無法想象國家能夠研製出直接能夠治愈癌症的藥品。
然而網上的紛紛擾擾根本無法改變那些抗癌家庭們前往京市的心。
他們已經被病痛折磨很久了,為了治療癌症,他們房子治沒了,車子治沒了,錢也快沒了,已經經受不起再多的花費了。
但隻要有一點治愈的希望,他們都要去,他們相信國家不會用這種事情來騙他們。
甚至有些癌症晚期的患者是懷著必死的心踏上去京市的旅途的,醫生已經給他們下了病危通知書了,他們已經沒有生的希望了,但是,如果他們的死,能夠為研究這個病提供一點價值那就是值得的。
他們淋了雨,就想給即將淋雨或者正在淋雨的人們提供一些避雨工具,哪怕是一片樹葉。
有的癌症患者看到了網上的言論,他們一個個地回複下去。
在機場、在高鐵站、在火車站、在客運車站,許多扛著攝像機拿著話筒的記者在采訪去京市、到京市的患者。
他們麵容滄桑,語言樸實地講述著他們的抗癌路,講述他們在得癌症前後的生活對比。
對於這次的行程,他們幾乎都是一個態度:“要是能治好,那就最好,要是不能治好,就當是對現代醫學做出一點貢獻,讓那些專家們更了解這個病。”
在那些采訪視頻、直播裡,許多人刷起了天下無癌這幾個字。
林夕詫異於國家的速度的同時,她在群裡聊起這件事情,杭行月在群裡回複:【我看過采訪,那些抗癌藥裡用的藥品都是很常見的植物和提取方法,隻要分解出成分,很容易就能夠製作出來啦!成本很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