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穿越通道的人是小喬,他像一陣狂風般“嗖”地掠過夜翼和羅賓身邊,歡呼著衝向阿黛爾,“謝天謝地,你還活著!”
阿黛爾露出笑容,“我當然活著……你怎麼來啦?”
“爸爸說他忽然聽不到你的心跳聲了,”小喬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嚇死我了,差點兒以為你……咳,總之沒事就好。”
夜翼的製服是一套簡單的緊身衣配腰帶,路過的小喬沒能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但羅賓就不同了,他多了個披風。
小喬跑步帶起的風掀翻了飄在羅賓身後的纖薄柔韌的布,平時酷炫的凹造型利器頓時變成了累贅,將羅賓兜頭裹住。
羅賓像一隻被套了麻袋的貓般瘋狂掙紮起來,“小喬納森·肯特!”
“冷靜冷靜!”夜翼趕緊幫忙,“唉,早說了讓你把披風去掉,你跟B……蝙蝠俠就是不聽我的,看看……”
紅頭罩毫不客氣地哈哈大笑。
小喬從阿黛爾身後探出頭,不好意思地說:“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沒彆人啦?”阿黛爾等了一會兒,也沒看到有第五個人進來,她好奇地問,“克拉克呢,他放心讓你自己來哥譚?”
小喬發現阿黛爾似乎對他有些誤解,在她眼裡他可能跟普通的小孩子差不多……
“我很厲害的!”小喬為自己辯解了一下,“爸爸和蝙蝠俠在外麵,康斯坦丁先生說魔法陣很容易被破壞,為了防止通道意外關閉,需要有人守著。”
“這樣,”阿黛爾恍然,“那我們快出去吧。”
斯芬克斯:“…………”
被忽略的斯芬克斯不高興了,她難以相信自己如此龐大壯碩又健美的身形,在這幫人類眼中竟然一點兒存在感都沒有,他們是瞎的嗎?
她要鬨了。
“請、聽、題!”斯芬克斯深吸一口氣,大聲嗶嗶試圖引起注意,她還用力抖了抖翅膀,潔白的羽毛下雪般撲簌簌往下落,落了大家滿頭滿臉,“什麼動物早晨用四條腿走路,中午用兩條腿走路——”
“人!人人人!”阿黛爾被3D環繞的巨響嚇了一跳,她呸掉飄進嘴裡的翅膀毛,一手拎著小奶狗,一手叉腰,仰頭怒視斯芬克斯,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她的話,“你們這個種族也太不思進取了吧?完全不懂得與時俱進推陳出新的重要性,幾千年了翻來覆去就一個問題,傻子都知道答案是什麼!”
阿黛爾的聲音並不大,但她不自覺地放出了一點屬於神的威勢。獸類對危險的直覺遠比人類靈敏,斯芬克斯立即意識到阿黛爾不能招惹,她慫慫地收攏翅膀,臉上浮現出些許茫然與無措,看上去竟有點可憐兮兮。
“我……我不懂,”斯芬克斯用自以為小小聲、實則仍然很洪亮的聲音委屈道:“我一直住在這裡……嚶QAQ!”
其他人:“……”
阿黛爾冷酷無情:“你這麼大個兒,賣什麼萌!”
斯芬克斯認真思考片刻,biu地一聲變小了,變成一隻長著翅膀的貓。
貓蹲在路中央甩尾巴,軟綿綿地叫了一聲:“喵。”
羅賓的眼睛亮了。
小金毛突然警惕,它有種自己要失寵的恐慌感,焦躁不安地扭動起來。
阿黛爾淡定地捏著金毛犬命運的後脖頸,成功壓製住躁動的狗子。
貓舒展翅膀,朝阿黛爾飛來,懸浮在她麵前恭恭敬敬地說:“殿下,請允許我為您指出通往光明的路。”
“不用了,我自己能出去。”阿黛爾指了指被康斯坦丁搞出來的臨時通道,“按照約定,如果闖關者回答出正確答案,你就得羞愧自儘。”
“我之前隻說答對問題的人可以通過關卡,沒說答不出來或者答錯的人會被吃掉……”貓縮了縮脖子,求勝欲望非常強烈,儘管底氣不足,仍然要耍賴,“所以、所以我不用自殺。”
“死了多可惜,”羅賓蠢蠢欲動,他還沒有放棄,“不如——”
“那也沒有你的事,”夜翼時刻保持警惕,立誌要將羅賓所有天馬行空不切實際的念頭掐死在萌芽狀態,“想都彆想。”
羅賓憤怒了,“格——你管我!”
阿黛爾對不遠處發生爭執的兩人視而不見,她拎起斯芬克斯的翅膀晃了晃,“我也沒打算殺你,問個問題,你知道是誰把這枚盒子迷宮放在哥譚的嗎?”
斯芬克斯被晃得眼前冒星星,她老老實實地回答:“不知道,我睡了好長好長的一覺,醒來後就看到了殿下您。”
斯芬克斯是阿黛爾他們遇到的第一個會說話可溝通的怪獸,她都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估計其他智商低下的就更不知道了。
“算了,先出去再說吧。”阿黛爾鬆開小貓的翅膀,剛一轉身,她臉色微變,整個人踉蹌著朝前栽倒。
針刺般綿密的痛與鋪天蓋地的眩暈一同襲擊了阿黛爾的大腦,她的眼前一片模糊,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距離最近的紅羅賓一把接住阿黛爾,“你怎麼了?!”
比紅羅賓隻慢了一步的人竟然是康斯坦丁,他牽起阿黛爾的手,在她白皙柔嫩的手背上落下輕柔的一吻,微笑道:“愛琴海泛起的波光不及你清澈純透的眼眸,請允許我讚美你,殿下。”
阿黛爾覺得疼痛消退了一點點,她正打算艱難地開口催促康斯坦丁繼續誇彆停,被康斯坦丁的舉動震驚到的其他人接二連三地回過了神,小喬率先出手,他一蹦三尺高,撲上來揪住康斯坦丁的衣領,掄麻袋似的把人丟了出去。
“你你你你乾嘛!”小喬憤怒得都結巴了,“你這個流氓!”
阿黛爾:“…………”不!快把人給我抬回來!我需要他!
羅賓不屑地哼了一聲,“我知道你渣,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渣。”
夜翼不讚同地皺眉,“太過分了!”
紅羅賓警惕地握住電棍,“離她遠點!”
知情者之一的紅頭罩對此喜聞樂見,完全不打算解釋,他就站在一邊看熱鬨,看得非常開心。
知情者之二兼當事人的阿黛爾則頭疼又心塞,她把模糊的視線投向記憶中紅頭罩所在的方向,目光幽深,眼神哀怨。
紅頭罩:“……咳。”
康斯坦丁輕輕抽了口冷氣,齜牙咧嘴地從地上爬起來。氪星人的力氣是真的很大,即使是混血也不容小覷,他懷疑自己骨折了。
“就算我的修辭水平爛得一塌糊塗,你們也不能這麼對我,畢竟我是在救她,”康斯坦丁黑著臉說,“這位小姐的力量透支了需要補充,不能及時補到及格線以上會有生命危險。”
他打了個響指,阿黛爾的腦袋邊憑空出現一枚類似於手機電量的圖標,圖上顯示此時剩餘電量為危險的1%,
“看看,馬上就要自動關機了。”
小喬將信將疑,“真的嗎?這不是你搞出來的把戲?”
連小喬這麼善良乖巧的孩子都不相信康斯坦丁的話,這個人的信譽值已經衝破底線跌進地獄了吧……阿黛爾在死亡邊緣反複橫跳之際,還能艱難地抽出精力腹誹一把。
羅賓斬釘截鐵地說:“肯定是假的,你信他?”
“真的。”紅頭罩絕不放過每一個打臉羅賓的機會。
羅賓:“……你怎麼知道?”
紅頭罩懶得回答。聽說阿黛爾會有生命危險,他不再袖手旁觀,快步走過去單膝蹲下,與小姑娘無神的雙眼對視。
阿黛爾暈得難受,目光渙散看不清人影,隻能勉強聽聲,聽到紅頭罩的腳步由遠及近,她悲傷地說:“我要死了。”
紅頭罩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不會。”
阿黛爾又說:“我會記得你給我念過的情詩,就當是提前哀悼了,很應景的。”
抱著阿黛爾的紅羅賓:“什麼???”
紅頭罩差點兒咬碎後槽牙,“……你還是忘了吧。”
“你要是實在害羞,就換個方式,”康斯坦丁不懷好意地鼓動,“說真的,親吻見效的速度更快,她不會在意——好吧我不說了。”
康斯坦丁做了個給嘴拉拉鏈的姿勢。
小喬放下了拳頭,紅羅賓和夜翼收回了電棍,隻有紅頭罩的槍還抵在康斯坦丁的太陽穴上,沒有絲毫挪動的跡象。
康斯坦丁:“……那個……”
紅頭罩有些煩躁,“閉嘴。”
康斯坦丁屈服了,“行吧,你千萬彆手抖啊。”
紅頭罩嗤笑一聲:“這可說不準。”
很快其他人就明白了紅頭罩為什麼固執地要欺負康斯坦丁。
因為這樣做可以確保他在對阿黛爾念破廉恥的情詩時,至少有一半的人沒笑。
俗稱死要麵子。
阿黛爾的電量條以小蝸牛爬牆般的速度緩慢上漲。
“羅賓,不可以錄像,”夜翼沒什麼誠意地隻在嘴上說說,完全沒有用實際行動阻止的意思。
羅賓嗬嗬:“你先把手機放下再說。”
紅羅賓……他本來也應該參與進去的,蝙蝠家的四隻小鳥在兄弟互黑互坑這項活動上從來不遺餘力,每個人手裡都有幾份對方的黑曆史壓箱底。但紅羅賓此時神情恍惚,眼神迷茫,紅頭罩那平靜無波的聲音令他被迫回想起了不久前被穿裙子跳大腿舞的傑森·托特支配的恐懼。
“……你我的相愛全出於一片摯誠,”紅頭罩表情淡定(木然),“儘管不同的生活把我們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