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他還是唐俏俏明顯都失去了戰鬥力。
隨著一聲飽含痛苦般的怪物吼聲,張絲妙從山裡衝了出來。
“這賤人總算出來了。”刀疤男說。
“賤人叫誰呢?”女人諷刺道:“你叫你媽是不是也叫‘賤人’?不對,我忘了,你哪來的媽,你就沒媽。”
刀疤男暴怒:“你……”
“好了好了,這種時候不要起內訌了嘛,要打架也等之後再打啦。”螳螂手男連忙說。
張絲妙無法說人話,連哭仿佛都顯得很滑稽,隻是即便如此,也能夠感受到她發自靈魂的痛苦。
溫雨弦顫抖著握住她的手,沒來得及給她的戒指滾落在了路邊的角落裡,“妙……妙妙……我們一起……”
“一起下地獄吧……”
他絕望地想,他不能留下張絲妙一個人麵對這些壞人,這個絕望的世界。
張絲妙緊緊抱著他,毫不猶豫地點頭。
但是他們現在還不知道,張絲妙擁有超強的生命力和再生能力,她輕易是死不掉的。所以死掉的隻有溫雨弦,張絲妙活下來了,被抓走了。在未來被改造成了戰爭機器,忘記了溫雨弦,也忘記了自己是張絲妙。
【溫雨弦死在雨停之後。】
張絲妙有五隻手,這時一隻放在自己的心口,一隻輕輕地,放在了溫雨弦的心口,尖利的指甲似乎可以輕易割開皮肉之軀。
“不好!他們想自殺!”那個鐮刀手眼尖地看到她的動作,猛地揮起鐮刀就要衝過去。
“我說啊。”一道柔和的女聲忽然響起。
四人忽然一驚,猛地轉頭看去,什麼?這裡居然還有彆人?!
就見一道撐著傘的身影緩緩從一片陰影中走了出來。
“把我的車弄成這樣,要賠的吧。”傘被收了起來,雨衣帽子被往後扯下,露出了少女姣美的麵孔,貓一樣的雙眼靈動又神秘地望著他們。
溫雨弦染血的雙眼微微睜大,龍錦?她為什麼會在這裡?對了,那輛車,那個車牌號,難怪眼熟,就是龍錦上下學一直坐的那輛,他曾經也搭過一次。
景姵一步步走向溫雨弦和張絲妙,一邊說:“我正在做一個關於命運可否更改的實驗。調查的人阻止了,藏身的地方換了,當事人的思想變了,該被殺的人沒被殺了,甚至還出來幫忙了,結果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居然連死亡時間都要對應上,這逆子真是強大又不知變通。所以,現在該往實驗裡加入最後一個變量了。”
她像是跟彆人說,又像是自言自語,那四人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隻有溫雨弦眼睛睜得更大了。
“希望幾位能給我一個麵子,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景姵深沉地說。
“哈哈哈,小姑娘口氣很狂啊,給你麵子?你配嗎?!”下一秒螳螂手就朝她襲來,鋒利的刀鋒朝景姵劈下。
景姵沒有躲。
螳螂手剛要露出得手的笑容,不料景姵就這麼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螳螂刀。
那隻手上,已經覆蓋了一層青得神秘動人的龍鱗。
什麼?!他一驚。
景姵朝他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隻是貓眼冰冷,“你不給我麵子,我要你命。”
景姵手上輕輕一用力,“哢嚓”一聲,那在溫雨弦身上砍出無數傷的螳螂手臂被瞬間折斷了。
“啊!”男人頓時發出慘叫。
在刀疤臉衝過來的時候,景姵一把把痛叫的男人扯過來,一甩一扔,就像扔出了一顆棒球,一瞬間就像一枚炮彈,砸在了刀疤臉身上,把他砸得一起飛起,砸在了景姵的車上,就像溫雨弦一樣深深陷進去不說,還連人帶車翻滾了幾圈。
“小心點,她是龍族返祖人,龍家兩百年才出的一個,返祖純度95%,根本不是人了。”女人渾身繃緊,眼中已經有了些許退卻之意,提醒自己的搭檔。
不用打,隻要看她這麼輕鬆的幾個動作就能感覺到被碾壓了,這就是龍族,傳說級彆的生物,他們這種返祖人跟她根本比不了,從物種到返祖純度上!
景姵仿佛並不在意他們,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龜殼,往裡頭注入返祖之力,隨著返祖之力的注入,龜殼很快在她手上變大。
這是武瑛的龜殼,玄武一族的防禦能力堪稱當世第一,武瑛這種高純度的返祖人的龜殼更不用說了,全世界的核/彈都打過來都不一定打得爛。
溫雨弦認出了這是這是武家的東西,咽下口中再次湧起的血,艱難地問:“你用了什麼跟武瑛換的?”
張絲妙已經看呆了,那隻大眼睛睜得圓溜溜地看著景姵。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
注入返祖之力越多,龜殼就能變得越大,很快這龜殼就已經大到足以將溫雨弦和張絲妙蓋住了。而這時,那女人和搭檔襲了過來,被景姵拎著龜殼一把砸了開,兩人頓時腦殼都差點兒被打開了花,就像被錘子砸到的核桃。
在被蓋上之前,溫雨弦艱難地問:“最後的變量……是什麼?”
景姵笑了笑,“我。”
如果從旁操控、當事人自己的努力,都還不足夠,那麼她的正麵乾預呢?
被砸飛的四人狼狽不堪地站起來,朝著景姵大叫著圍攻而上。
大雨已經徹底停了,景姵坐在龜殼上,居高臨下望著他們,貓眼沒有溫度,嘴角的弧度像是死神露出的溫柔微笑。
……
溫雨弦和張絲妙被壓在龜殼下麵,外麵什麼動靜,他們聽不到絲毫,隻覺得地麵狂震,要不是張絲妙抱著他,估計他都要被震得飛起來了。
外麵在乾什麼?應該不會有事吧,她……她這樣的人,一定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了。
過了沒多久,外麵的動靜似乎停止了,這厚重的,絕不是人類的雙臂和普通的機器能抬起的龜殼,被一隻手輕輕抬起了一些,路燈的光淌了進來。
景姵蹲在外麵看著他們。
“還不到出來的時候,很快裁決司的人就會過來了。”
溫雨弦頓時緊張起來,張嘴要說什麼,結果鮮血又從口中湧了出來。
“這個選擇權就交給你們自己。”景姵說:“要繼續東躲西藏,還是把未來交給我?”
“……你能做出什麼保證?”溫雨弦問。
景姵笑道:“我不做任何保證。”
儘管,她會竭儘全力,為了他們更是為了自己,但她為什麼要給自己平添枷鎖呢?而且,龍家少主是不畫大餅的,無良的情報販子才這麼乾。
“真狡猾。”溫雨弦苦笑。這樣一來,如果做出了錯誤的選擇,連怨恨的權利都沒有了。
……
數輛裁決司的車子安靜而快速地駛來,很快抵達了目的地。
結果還沒靠近,就有一輛車子一下子往前一撲,車尾翹起,像是猝不及防跌進坑裡的甲殼蟲一樣,後輪無措茫然的滾動。後方的車子不得不停了下來,下車一看,驚呆了。
這一片的路麵已經完全廢掉了,不知道它們承受過什麼樣的打擊,數條深深的溝壑橫在這裡,看起來像是被什麼巨大生物的爪子劃開的一樣,要不是不夠寬,車子都要一頭栽進去了。
除了這幾條溝壑之外,還有那幾個四五米深的深坑,過去一看,每一個深坑裡都躺著一個身體扭曲,看起來不知道是失去意識還是已經死掉的人。
他們震驚地把目光集中到那個在這些巨大的深坑中都顯得嬌小起來的大龜殼,以及坐在龜殼上的景姵身上。
景姵朝他們打招呼:“嗨。路麵修整費的賬單,請寄到龍家。不過我會向政府申請獎金和補貼的。”
那是一毛錢都不能倒貼的,她可是在抓壞人,是做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