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們在乾什麼啊?再不把水弄出去,東西要泡爛了啦!”有人衝進來,看到兩母女這樣,頓時喊道。
“泡爛就泡爛,再去找唄。”女人擺擺手,“難得這麼大的雨,體驗一下在水上漂的滋味。”
“就是就是。”少女也跟著擺擺手。
“你們打算就這麼睡覺嗎?可是生病了怎麼辦啊?沒錢買藥啊!”
兩母女像是才反應過來可能會生病這事,頓時看向彼此,咻一下起身跳下木板,一起往外走。
“大老大,小老大,你們去哪裡?”小弟跟著她們。
“去借宿啊,要不然生病了怎麼辦?萬一又下雨了,也是白收拾,找個乾燥的地方睡才是正事。”
“貧民區裡這會兒還能有乾燥地方睡的人,誰會借啊!”
女人:“不借就打一頓。”
少女:“或者兩頓。”
小弟:“……”貧民窟惡霸母女。
貧民窟裡沒有路燈,排水係統也很差,水淹到了膝蓋,走著走著,膝蓋撞上了什麼,手電筒往下一掃,一張慘白的嬰兒臉映入眼簾。
三人默了默,隨後繼續往前走,會淪落到這裡來的人,基本上都是欠下巨額債務的,或者不知道為什麼離家出走,或者有見不得人身份的人,這裡出事,很少有人會報警,警察也很少主動管這裡的事。
死人在這裡非常常見,這個嬰兒大概是被拋棄,然後被這場大雨淹死的。
少女不免又想到了景姵,這段時間以來她時常想起她,一是因為她給的報酬太好吃了,她做夢都在流口水,二是因為她那令人生氣的天真模樣。
看吧,這種地方有什麼值得好奇走一圈的?
忽然間,一陣寒氣從她身邊刮過。
少女忽然顫了一下,停下腳步往後看去。
“阿寶,怎麼了?”母親回身問。
“好像有什麼東西……”她不太確定。
“什麼東西?”手電筒往後照,什麼都沒有。
“……算了,應該是錯覺。”
……
程浚被帶回裁決司關禁閉了,裁決司其他人將四具已經翹辮子的屍體搬起來,還要聯絡人來處理這路麵。
黑漆漆的山上,景姵和裘法正在朝著山上前進,泥濘的山路,濕滑得不行,景姵偷偷把腳變成龍爪,都險些滑倒好幾次,每次都被裘法一把扯住,最後裘法直接拎著她走。
就像拎著一隻小崽子。
景姵樂得不用走路。
裘法的夜視能力很好,看著景姵這怡然自得的模樣,有些危險地說:“你看起來並不需要幫助。”
不久前,裘法收到了一個陌生來電,一個女孩向他求助,求助的內容沒有說,但是裘法還是過來了,然後就看到了自己下屬在打她這件事。
現在,景姵請他上山提供幫助。
實力強橫,唯一可以跟他相提並論的龍還是隻幼崽,裘法沒有需要怕的東西,而且景姵這種態度,確實引起他的好奇心了。
貓科動物總是好奇心旺盛。
“程浚說的沒錯,確實有一個保有理智的異變者,不過比起稱之為異變者,我更想稱之為‘受害者’。”景姵帶著裘法來到了瀑布旁邊,“雖然聽起來有些離譜,但是想必司長先生一定會相信的,隻要你看到她的眼睛。”
張絲妙和溫雨弦已經回到了泡泡裡,聽到她的聲音,張絲妙勇敢地把頭鑽出了泡泡外。
之所以把這種小型時空稱之為泡泡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它們具有一定的彈性,泡泡入口不大,但是因為彈性,張絲妙體型比較大也可以擠進來擠進去。
當她伸出腦袋,裘法就看到了她的眼睛。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即便張絲妙如今是一隻怪物,隻有一隻大大的眼睛,彆人也能夠從這隻眼睛中看到一個乾淨美麗又善良的靈魂。
裘法從5歲開始,見過無數人,無數種眼睛,看到無數種惡意。他一眼就能看出這個怪物是不是真的沒有吃過人。
吃過人的動物的眼睛和沒有吃過人的動物的眼睛是不一樣的,人類也是如此。
溫雨弦被張絲妙堵在後麵,緊張得傷口痛,他怎麼也想不到,景姵居然會找來裘法這個裁決司最大的頭目,難不成他居然反而能夠幫助他們嗎?
等張絲妙鑽回去,裘法和景姵進入泡泡內,得到她肯定的目光,溫雨弦才平定情緒,將事情從頭到尾講了起來。
張絲妙是怎麼莫名其妙被注/射藥劑的,他怎麼在察覺到異常的時候,飛快製定了計劃,和她做出這場分手戲碼的,這四年裡為了躲避那些人的追查,不露出絲毫馬腳,小心翼翼地從各個養殖場購買牲畜,四處丟棄骨頭等等……
裘法靜靜地聽完溫雨弦和張絲妙的故事,看向把龜殼變成板凳大小,正坐在上麵的景姵。
“你怎麼確定,我會相信?目前從來沒有發現過不吃人就能保持理智的異變者。”
“從來沒有,就等於永遠不會存在嗎?”景姵說:“我想沒有人比你更明白他們的心情了。”
這種有冤無處申,被發現就是千夫所指,百口莫辯的感覺,不會有人比裘法更清楚。
白虎家族的少主5歲殺光了家人,這種看起來罪證確鑿的,甚至都被判刑的事,最後不也是假的嗎?現在不過是一個異變者在不吃人的情況下也保持了理智罷了。
“說吧,你想要我做什麼?提前聲明,我不乾不合法規的事。”裘法從口袋裡拿出雪茄盒,抽出一根雪茄,隻是看了看在場的兩位女士,沒有點燃。
“我希望你給我三天時間,由你親自看守他們兩個,就在這座山上的小泡泡裡。”
“為什麼不去裁決司?”
“我不信任裁決司裡除你外的任何人,彆人接觸他們的可能性越多,他們就越危險。”
裘法頓了頓,把雪茄放回盒子裡,“三天時間,你要幫他們找到一條合法的出路?”
彆說裘法了,溫雨弦都驚訝地看著景姵,這真的做得到嗎?
“沒錯。”景姵強調,“這三天裡,你不能離開他們半步,作為我的謝禮,嗯,我幫你向那個情報販子購買一條你想要的情報如何?”
裘法猛地看向景姵。
“不要這麼看我嘛,你的私人電話號碼,我就是跟他買的哦。老客戶了。”景姵朝他露出一個白牙,“你的情報都很貴耶,你買得起嗎?我給你買一條價值五千萬的怎麼樣?”
裘法的貧窮,在返祖家族裡人儘皆知呢。
大貓憤怒,在繼對一千萬耿耿於懷後,又開始對五千萬耿耿於懷了。
……
山下,唐俏俏醒了過來,她在陰影裡,因此居然一直沒有人發現她。
她看著裁決司的人走來走去,臉色大變,但是又不敢聲張。要是裁決司的人發現張絲妙,溫老師就完蛋了。
怎麼回事?這四個混蛋死了?誰殺的?溫老師呢?
她先是用力把手抽出去,再把自己從山壁上弄下來,不料腳一落地,就踩到了一個東西。
唐俏俏撿起來一看,發現一個手機。這時,她想起來那個突然隱身的角色了。
她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該死的膽敢算計她的龍玲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