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懵……”
陳斌指著墓碑輕聲說, “這是什麼意思?”
遊惑沒有立刻回答。
他往旁邊走了幾步,沿著另兩隻鬼手挖掘的痕跡掃開一層泥。
第二個墓碑露了出來。
姓名:儲曉楠
準考證號:860575-04221703-1124
我將永遠懷念你。
立碑人:乙
地址:查蘇村2號
照片上是一位鵝蛋臉的姑娘, 梳著高高的馬尾, 沒帶笑。看起來清秀又乾練。
如果把她的頭發散下來幾綹,裹上厚重的圍巾, 換一件長到腳踝的冬衣, 再配上乾裂發白的嘴唇和黯淡的眼珠……
那就是在河邊每日鑿冰的女人。
眾人臉色更難看了。
他們沉默地站了片刻, 紛紛開始挖泥。
第三塊、第四塊、第五塊……
大家翻找的麵積越來越大, 露出來的墓碑就越來越多, 多到人頭皮發麻。
他們陸續找到其他熟悉的麵孔。
比如另外兩位每日去河邊的村民, 再比如村長……
陳斌臉色刷白。
這次不用確認, 他也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那些看起來渾渾噩噩的村民, 曾經都是考生。
那些被稱為“甲乙丙丁”的人,並非生來就是這個山村的NPC, 他們曾經有名有姓。
遊惑蹲在某個墓碑前, 抬頭看出去。
樹林一眼望不到頭。
他們不可能在這挖一夜,更何況即便真的不吃不睡,也挖不完這片山野。
林子下究竟埋葬了多少人,無從得知。
·
老於惶恐地喃喃道:“怎麼會這樣?他們為什麼會變成村民?而且……而且這麼多墳, 要是這些考生會變成村民, 怎麼會隻有18戶人?”
“這邊有東西!”於遙突然出聲。
她跪坐在趙文途的墓碑前, 手裡舉著一個透明的防水袋。
“哪找的?”遊惑走過去。
“埋在這裡的。”於遙指了指地麵。
她大著肚子不方便挪動, 便沿著趙文途的墓碑邊緣,一點一點往外挖。
沒挖多久, 就翻到了這個防水袋。
袋裡封裝著一支筆和一本皮麵本。
“應該是這個趙文途的遺物吧。”於遙說。
遊惑拆開防水袋掏出本子,正要翻開又頓了一下。
他垂眼看著趙文途的墓碑,說:“借來看看。”
他這話聲音很低,就像一句隨口的咕噥,沒什麼人聽見,除了必須跟著他的監考官。
秦究聞言目光輕輕一動,看了他一會兒。
而墓碑上的年輕人依然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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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一翻就能知道,這是趙文途的日記本。
更準確地說,是他的考試記錄本。
遊惑略過其他,直接翻到了這場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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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語第1天晴
這次運氣實在很差,抽到的居然不是英語!
全世界說吉普賽語的人都不剩多少了,這鬼係統居然敢考。不過也不是毫無道理,新隊友裡真的有位妹子略懂。
我覺得“略”是謙辭,反正聽力題她翻譯得挺溜。
妹子當場就把那位黑婆的名字寫出來了,牛逼!
她說Floure這個名字是“花”的意思,挺美好的……
行吧,我真的無話可說。
除她以外,其他隊友看上去都不靠譜(希望不久之後,我會回來狠狠抽這句的臉),也可能是我期望太高了,畢竟之前那種牛逼隊友真的可遇不可求。
村民說,進黑婆的門得抽卡(感謝前女友讓我認識塔羅牌,並且背會了全套牌的含義。打死也沒有想到這東西還能排上真用途。)但我手賤,抽了一張倒吊人……
下午被黑婆關在屋子裡縫了半天娃娃。手工活簡直要我老命,一下午就縫了一隻手一條腿。
有點擔心,不知道這是什麼意圖,反正不會是好事。
現在是夜裡9點,準備睡了,祝我好夢。
Ps:這村子真詭異。
外語第2天陰
死人了,兩個。
一個是因為娃娃被砍了四肢。
我就知道縫娃娃沒好事,不縫就是死,縫得最多的又會被砍。媽的血流那麼多,人也消失了,這跟死了有什麼區彆?
那個倒黴的隊友年紀挺小,好像還在讀高中。昨天剛認識,我就記得他說自己爸爸姓林,媽媽姓唐,所以叫林唐。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