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用手指靜靜比著數字:
1
2
3
他弓身竄了出去。
另一邊,秦究沒有辜負他,也同時有了動作。
醜章魚陡然興奮起來,十多條觸手接連發起攻擊。
動靜響到哪裡,觸手就打到哪裡。
一根不行,兩根。
兩根沒抓到就三根。
雜亂無章的船艙本就是他倆刻意搞出來的,對他們百利而無一害。
一個穿過石柱的時候,另一個剛撐手躍過樓梯。
一個側身靠上鐵櫃的時候,另一個則從傾斜的木櫥底下矮身而過。
……
沒過兩分鐘。
遊惑在石柱後站定。
醜章魚的觸手末梢又尖又細,他手裡抓了一把……
秦究半蹲在樓梯上,身側是另一根石柱,腳下踩著剩餘所有。
至於醜章魚……
它的觸手分成兩撥,在雜物中繞了九曲十八彎的路,被兩位大佬抻著。
碩大的腦袋矮了一截,以劈叉劈癱了的姿態扒在原地。
遊惑問秦究:“你那繩子帶了沒?”
“監考官的東西一概不讓帶,這點我一直很遺憾……”秦究嘴上說著遺憾,目光卻在四下掃著。
他伸手一撈,從樓梯拐角處撈出一截繩索,翻看了一眼:“剛看到有這個,應該是用來綁船帆的,給。”
秦究伸手一拋,把繩索扔過來。
遊惑接住,當即給手裡的一把觸手末梢捆在一起,紮了個馬尾。
“你真是……”秦究說。
看著又冷又傲,怎麼什麼東西都能玩。
遊惑丟開紮好的馬尾,撩起眼皮看他,麵無表情等著他把屁話說完。
秦究“唔”了一聲,改口道:“風趣幽默,很有意思。”
他說著,也從樓梯口那摸索了一番,又找了一截繩索,把腳下踩著的那把觸手末梢也捆在了一起。
這就是雙馬尾。
醜章魚:“……”
秦究單手撐著,從樓梯上跳下來。
被他紮起來的觸手從樓梯一側耷拉下來,裝死似的垂著。
秦究翻看了一下,說:“這東西都能吃麼?”
醜章魚:“……”
遊惑:“……不能。”
秦究還挺意外:“不可以?看著跟魷魚須也沒什麼區彆。”
遊惑難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
秦究以為他會說“你是變態麼”這類的話,結果這位大佬蹦出一句:“頭太醜了。”
醜章魚:“……”
說話間,就見醜章魚腦袋迅速變大。
它憋足了一股勁……
就聽啪啪啪幾聲,被捆住的觸手末端突然齊齊斷裂。
醜章魚一旦脫離禁錮,立刻縮回所有觸手。
就見那肉白色的龐大身軀陡然一矮,伸縮自如地鑽進牆邊縫隙。
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它就滑走消失,隻留下兩捆主動放棄的馬尾。
斷發保命?
……行吧。
遊惑重新撥亮打火機,走到醜章魚消失的地方。
就見那裡的木質船板斷了幾塊,留下一個直徑不足一米的洞,透過洞口可以看到凹凸不平的礁石,還有幾條深邃的縫隙。
海水的鹹腥味從縫隙裡傳來,隱約能聽見一點海浪聲。
沒過片刻,秦究在舷窗旁輕輕吹了個口哨。
遊惑注意力被引過去。
“跑了。”秦究敲了敲窗玻璃。
舷窗之外是幽深的海水。
一邊是礁石,一邊是冰層下的海水。
看來這艘廢棄船隻還在島上,隻不過卡在了某個刁鑽的邊緣位置,以至於之前他們沒能發現這裡。
遊惑心想著,走到舷窗旁往外看。
就見不遠處的海水中,一抹肉白色的影子一閃而過,頭也不回地遊走了。
轉瞬,海水又變回了靜謐幽深的模樣。
“我不抽煙。”秦究突然說。
遊惑一愣,直起身。就見秦究正靠在舷窗邊看著他:“你之前問的是這個意思麼?”
遊惑沒想到他還記著這茬。
秦究又說:“為什麼想問這個?”
“沒什麼。”遊惑頓了片刻,“撿了個煙頭問問失主。”
秦究想起那發了黴的東西,高高挑起了眉毛。
遊惑已經走了。
船艙裡一塌糊塗。
遊惑和秦究掃蕩“戰場”,從碎裂的箱子和倒塌的櫥櫃下找到了不少能用的東西。
包括蠟燭,風燈,指南針。
甚至還有中世紀風格的徽章、懷表和一個生鏽的匣子。
遊惑點了風燈,終於給打火機一個喘息的機會。
兩人撥了撥指南針,順著船艙漏進來的風找尋出口。
·
不久後。
石洞裡,一眾考生舉著火把陸續進洞,交換著消息。
“找到沒?”
“我們去那邊轉了一圈,沿著海岸走了半個小時,沒找到那個怪物的痕跡。”
“那……有什麼骨頭麼?”
“沒有沒有。”
“哦哦哦那就好,沒看到骨頭至少還有活下來的希望。”
遊惑和秦究消失之後,他們本來挺怕的。
但舒雪一個孕婦主動抓了火把要去找,其他人又怎麼可能坐得住,當即組隊出去了。
但找了將近一小時,也沒找到什麼痕跡。
說是沒有屍體就還有希望。
但希望究竟有多小,他們心裡清清楚楚……
眾人突然陷入一陣沉默,又一臉愁容地歎著氣。
這口氣還沒歎到底,洞口出現了兩個身影。
眾人一回頭,就見他們心裡快變成骨頭的兩個人,拎著兩捆魷魚須,帶著一個鐵匣拎著一盞風燈……
大包小包地回來了。
眾人:“………………………”
而此時,兩位大佬中的其中一個還看了一眼分數牆,當著死兔子的麵低聲咕噥了一句:“這次怎麼沒違規……”
死兔子:“……………………”
這特麼違規上癮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