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學生的本能, 於聞看到題目的時候居然認真思考了一下。
楊舒看他抓著筆眉頭緊鎖,納悶道:“我們的目標不是答錯麼?”
於聞:“……對哦。”
他大筆一揮, 填了個100。
這輩子第一次寫錯誤答案寫得這麼豪邁。
薩利和雪莉趴在桌邊, 用看弱智的眼神看了於聞好幾眼。
這次都不用猶豫,紙上立刻蹦出一個巨大的叉!於聞抬筆就把答案給塗了。
下一秒, 鏡麵紅色蔓延。所有反光的琉璃台、大理石、玻璃窗都滲出粘稠的血液來。
除了於聞, 其他人都是第一次直麵這種情形。
親眼看和旁觀差彆很大, 眾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鏡子裡映著他們的臉, 像一張僵硬的全家福。
血跡貪婪地往人臉上爬, 而他們一動不動, 死氣沉沉地看著鏡子, 表情凝固在某個瞬間, 看上去像帶了虛假的人·皮·麵具。
所有人都被鏡子魘住了。
在這群大人身後,兩個小孩坐在沙發上, 洋娃娃似的眨著眼睛, 四條短腿前後晃蕩著,頻率一致,像在看什麼有趣的事情。
眼看著血液即將從眾人臉上橫切過去,鏡子突然有了動靜。
砰——
砰——
砰——
砰——
雪莉:“……”
這哪是敲鏡子, 這特麼是在群毆鏡子吧?!
聽著像是連砸了好幾拳, 或者蹬了好幾腳。
吃人如麻的鏡麵簡直要被錘裂了。
聽得出來, 裡麵的人心情極差, 且相當不耐煩。
四條小短腿頓了一下,也不敢晃蕩了。
小鬼們默默往後挪了一點, 老老實實垂頭坐在沙發角落。
薩利捧著翻江倒海的肚子,乾嘔了好幾下。
血液活像見了鬼,瘋狂縮回鏡麵角落,沿著邊框小心翼翼地遊。
“嘶——”僵硬的老於突然能動了。
他摸著腮幫上的血跡,抽著氣說:“還他媽挺疼的。”
眾人陸續回神,當即遠離鏡麵,敏捷地躲過過各種角落,把鏡子搬成麵對麵。
砰——
擊打聲戛然而止。
落地鏡的表麵突然像水一樣蕩開漣漪,一隻修長好看的手伸出來抓住了鏡框,然後是長腿……
遊惑打頭鑽了出來,接著是楚月,殿後的是秦究。
薩利的肚子像抽了氣的球,瞬間癟下去。
他長長嘔了一聲,兩眼帶淚地癱在沙發上。
吳俐指著他,用一種學術探討的語氣對舒雪說:“學到七分,醫生都看不出來你是假的。”
舒雪:“……我不。”
對於這三位的歸來,眾人很高興,也有一肚子的話要商量。
“哥,今天有個巨恐怖的事兒你——”
“等會兒說。”
遊惑打斷了於聞的晚間新聞。
他腳步沒停直奔樓梯,經過的時候甚至帶起了風。
仗著腿長,他一步三個台階,再加上緊皺的眉頭和冷冰冰的臉,嚇得於聞大氣不敢出。
轉頭一看,楚月臉色也很差,活像誰讓她過年討債一樣。
“出、出什麼事了?”於聞用氣音悄悄問。
其他人也很懵。
這話剛問完,遊惑已經幾步上了二樓。
他一把推開房間門,又忽然想起什麼般退回來,扶著欄杆繃著臉衝樓下說:“吃的在哪個櫃子?”
於聞:哈???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秦究抬頭說:“衣櫥左手第二個。”
遊惑扭頭就進了房。
不一會兒,他拎著一個大袋子下來了。
人還沒走近,先從裡麵翻了什麼東西出來,拋向了沙發這邊。
秦究抬手“啪”地接住,轉頭遞給了楚月。
楚月臉上陰雲儘褪,咕噥道:“謝了,可算活過來了。”
眾人定睛一看——
壓縮餅乾。???
“我靠……”於聞撫著胸口:“我以為出什麼人命關天的大事了。那個……哥,你們這什麼情況啊?”
遊惑把大袋子往茶幾上一擱,拆了一根能量牛肉條。
他聽見於聞叫哥,“嗯”了一聲抬起頭,卻發現於聞是對著秦究說的。
遊惑叼著牛肉條:“?”
秦究挑了一下眉。
於聞撓了撓頭說:“我哥看上去挺餓的,我就不抓著他說話了。那個……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