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鬱玨卻忽然橫了一把劍在兩人中間。
-傑<米噠-
顏鱗心中湧起了糟糕的猜測,馬上道:“鬱道友,你到底拿什麼東西硌著我,快些拿開。”
鬱玨隻覺太陽穴突突地跳,他的拳頭緊了又鬆,總算是壓下了想要直接將顏鱗踹下仙鶴的念頭。
他咬著牙,一字一頓說道:“道友莫慌,那是劍。”
三隻仙鶴載著五個人,承載著它們這個年齡不該承受的壓力。
其中,載著穆瀅的仙鶴很是輕鬆,一騎絕塵,飛在了最前麵。
而傅綰被寧蘅禁止亂動仙鶴脖子之後,隻好將手放在仙鶴的脖子根上,感受著迎麵而來的清風。
寧蘅的呼吸清淺,蓮香繚繞在兩人身側。
他們穿梭在雲海之中,腳下是連綿青山,清風吹來,甚是愜意。
傅綰覺得現在有些過於安靜。
主要是寧蘅本就不怎麼愛說話,她就算整天嘲諷寧蘅,也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傅綰一天不逼逼,就渾身難受。
她伸出手,揉了一下仙鶴頸側潔白柔軟的羽毛,目光在這隻載著她們的仙鶴身上逡巡。
“阿蘅師姐。”傅綰側過頭,拿餘光看坐在她身後的寧蘅。
“怎麼?”仙鶴飛得太快,風聲太大,寧蘅不得不低頭,靠近傅綰聽她在說什麼。
“我發現了一件事情。”傅綰看著仙鶴那優雅的身姿,露出一個惡毒的微笑。
她惡毒女配懟天懟地,今天她連這隻仙鶴也要懟。
“什麼事情?”寧蘅見傅綰這麼說,便知道她馬上就要說出一些驚人之語了。
傅綰伸出手,指了一下仙鶴頭頂那一抹殷紅,湊到寧蘅耳邊,超級小聲地說道:“你看這仙鶴,它是禿頂誒。”
顏鱗精心飼養的仙鶴是丹頂鶴,通身潔白,翅尾末端帶黑,似以水墨描繪,頭頂一抹殷紅純正亮眼,給整隻鶴平添了一抹仙氣。
這鶴頭頂上那抹紅,是由於頭頂無羽,露出紅色的腦殼,這才有了“丹頂”之名。
寧蘅聽傅綰說完,馬上將目光投向了仙鶴的頭頂。
確實如傅綰所說,它是禿頂。
一向冷靜自持的寧蘅嘴角微微動了動,防止自己笑出聲。
但寧蘅馬上反應了過來,連忙伸出手,捂住了傅綰的嘴。
這仙鶴極通人性,怎麼可能聽不懂人言。
傅綰說它禿頂,雖然是事實,但難免惹得它不愉快。
果不其然
,他們身下那隻仙鶴聽清楚了傅綰說的悄悄話,抖了抖翅膀,忽然朝前一個滑翔,速度變得極快。
它在空中頻繁變換飛行角度,潔白翎羽被風吹動,獵獵作響。
這架勢,分明就是氣得要將兩個人從自己背上甩下去。
傅綰忍不住抱緊了仙鶴的脖頸,連忙說道:“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雖然你真的禿頂但是我真的不應該說你禿頂的。”
寧蘅一手扶著傅綰的肩膀,防止她真的一不小心掉
下去。
他聽到傅綰又給那仙鶴補了一刀,心中暗道完了。
聽了傅綰說的話,仙鶴抬起修長的脖頸,開始朝上飛,然後朝下高速旋轉俯衝,在萬丈高空上表演一百零八種花式空中特技,致力於將兩人從自己身上甩出去。
傅綰連忙攥緊了寧蘅的袖子,內心十分後悔。
這仙鶴脾氣怎麼會這麼大,禿頂就禿頂,還不讓人說的。
她在疾風呼嘯中,忍住被仙鶴甩得想要嘔吐的衝動,回頭朝寧蘅斷斷續續地說道:“阿……阿蘅師姐,不如我們現在就從仙鶴身上跳下去,自己飛到白日崖那裡去吧?我……我錯了,我受不了了!”
在呼啦作響的狂風中,她扶正了傅綰的肩膀說道:“我們現在已經到了白日崖。”
“那不如現在就下車?”傅綰提議。
在她的眼前,是一處高約千百丈的懸崖,深不可測,霧氣繚繞,神秘至極。
寧蘅搖頭,啟唇冷靜道:“這白日崖之下,便是桃洲的入口,這仙鶴不是普通坐騎,身上下了隔絕兩界的陣法,現在從它身上下去,恐怕會直接落入桃洲之中,我們對此洲域尚不熟悉——”
他話還沒說完,身下那仙鶴便在高空之中擺了一個高難度瑜伽動作。
它背朝下,雙翼展開,高速旋轉著。
縱然傅綰已經努力抓著仙鶴的脖頸了,卻還是雙手一鬆,從它背上跌了下去。
寧蘅一驚,伸手一撈,卻是兩手空空。
傅綰已經從仙鶴身上跌了下去,白日崖之下便是桃洲的入口,來自另一個洲域的強大吸力正在將她強行帶入桃洲之中。
寧蘅從仙鶴身上瀟灑一躍,純白的衣袖展開,如半空之中綻開的蓮花。
他直直朝著傅綰飛了過去,朝她伸出手,一同跌進了桃洲之中。
“不是吧?!”與鬱玨共乘一隻仙鶴,姍姍來遲的顏鱗總算是注意到了這裡的異動。
“寧蘅仙子怎麼就這麼心急,現在就自己進去桃洲了?”顏鱗自言自語,連忙從仙鶴身上跳了下來,“我也要去。”
他在半空之中縱身一躍,朝著寧蘅如蓮花一般潔白的身影追了過去。
“寧蘅仙子!!!我來啦!!!”他邊飛邊大聲說道。
鬱玨提劍從容起身,目光看向駕著仙鶴,朝這裡飛過來的唯一正常人穆瀅。
“他們在乾嘛?下餃子嗎?”穆瀅皺眉,冷著聲問道。
鬱玨抱著劍,看到穆瀅忽然靠近
他,臉頰泛起了紅。
“下去吧。”
鬱玨看到顏鱗的身影消失,隻能歎了一口氣,喚上穆瀅,兩人一同跳了下去,往桃洲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分享一個冷知識:丹頂鶴之所以有“丹頂”,是因為它禿了。
所以熬夜碼字的我,就是丹頂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