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幼崽溫熱濕軟的舌尖舔過傅綰的手背,她忍不住曲起了手指,撫摸了一下他的腦袋。
傅綰吸了吸鼻子,聞到了房間裡傳來的熟悉的蓮香,清雅幽然。
奇怪,寧蘅並不在這裡,怎麼這裡會有他的味道。
傅綰思考了一會兒,恍然大悟。
肯定是方才旺財自己偷偷跑去找寧蘅玩耍,寧蘅嘴上說不喜歡這隻白澤幼崽,其實還是沒能抵擋住他的可愛,所以悄咪咪地抱了這隻白澤幼崽,所以他的身上才會有寧蘅的味道。
於是傅綰連忙將坐在自己身邊的白澤幼崽給抱了起來,兩隻手抓著他的兩隻前腿,視線與白澤幼崽濕漉漉黑幽幽的狗狗眼平齊。
“說,你是不是偷偷去找阿蘅了?”傅綰用質問的語氣對著小白澤說道,“你身上怎麼會有他的香水味?”
傅綰注意觀察著“旺財”的反應,卻發現他的神情與往日大不相同。
若是放在平時,旺財被她抱起來,早就開始嚶嚶叫喚著撒嬌求摸摸求抱抱。
但今日這隻白澤幼崽顯得格外不同,他隻是冷靜地盯著傅綰看,一聲未吭,看起來很是高冷。
小白澤白絨絨圓乎乎的腦袋往旁邊一偏,他又偷偷舔了一下傅綰的手背一下,似乎在掩飾些什麼。
本來他的這個舉動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真實身份,但他的意思卻被傅綰誤解了。
傅綰覺得這隻白澤幼崽現在舔自己手背的動作表明他心虛了。
寧蘅果然悄咪咪抱過他!所以他身上才有寧蘅的香水!四舍五入等於寧蘅出軌了!
傅綰捏了一下白澤幼崽軟軟的臉頰,理直氣壯說道:“我跟你講,你不可以讓他抱!”
白澤幼崽瞪大圓圓的眼睛,麵露不解。
“他是我女——啊呸……男朋友,隻有我能抱他,你知不知道?”傅綰對著白澤幼崽語重心長地說道。
傅綰說完這句話之後,便發現了躺在她懷裡的這隻毛茸茸的白澤幼崽又往她懷裡拱了拱。
變化成白澤幼崽來哄傅綰開心的寧蘅心想,他沒有聽懂傅綰前半句話說的是什麼意思,但至少後半句聽懂了。
他偷偷地蹭了一下傅綰柔軟的胸口。
傅綰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懷裡的白澤幼崽。
過了許久之後,那屬於寧蘅的味道卻遲遲沒有散去。
傅綰終於發現了一絲不對勁,她原以為今天小白澤是跟寧蘅接觸過,所以今天的他才顯得如此與眾不同。
但過了這麼久之後,屬於寧蘅的氣息還是沒有消失,傅綰才覺得這事情不太對。
她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這想法顯然已經接近了真相,
傅綰伸出手去,將小白澤的腦袋捧著,一臉狐疑地說道:“你不會是寧蘅變的吧?”
寧·小白澤·蘅一臉無辜地看著傅綰,歪著腦袋,一言不發。
傅綰捏了一下他的臉頰,小白澤還是鼓著圓乎乎的臉頰,沒有吭聲,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
經過這一番操作,她確定了,自己手裡的小白澤就是寧蘅變的。
若是換做以往,這隻嬌氣的小白澤早就開始哼哼唧唧地撒嬌了。
他今天這麼平靜淡然,肯定不是小白澤本狗。
“你是阿蘅。”傅綰篤定地說道。
她一把將小白澤給按在床上,撓了一下他的下巴說道:“變回來。”
寧蘅當然不會以這個姿勢變回自己的樣子,他象征性掙紮了一下,便瞪大了圓溜溜的眼睛繼續盯著傅綰看。
傅綰看著他那黝黑深邃,由於太過平靜而略顯雙目無神的眼眸許久,總算是確定了寧蘅在乾嘛。
他在扮可愛。
“瞪什麼眼睛?裝什麼可愛?”傅綰捏了一下他的耳朵,又忍不住揉了一下他柔軟的腦袋,“變回來。”
寧蘅變成的小白澤對著傅綰輕輕搖了一下尾巴,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嗚咽聲。
本來寧蘅隻是想問傅綰心情好點了沒,若是還沒好他就再變會兒。
但他忘了這隻白澤幼崽根本不會說話,無論要說什麼話,都隻會發出軟軟的撒嬌聲。
寧蘅聽到從自己的嘴裡發出這樣的聲音,連忙翻過身,想要飛速逃離丟臉現場。
但傅綰的手卻更快。
她一把撈住了小白澤的身子,抱在了懷裡,捏了一下他的爪子說道:“阿蘅,再叫一聲。”
寧蘅:“……”幸好這裡隻有她。
他安靜趴在傅綰的胸口,又開始沉默。
傅綰當然知道他裝出這副沉默的模樣,實際上就是在害羞。
於是她又伸出手去,又撓了一下小白澤的肚皮:“你不叫我就撓你。”
傅綰覺得自己好不容易逮著一個機會可以欺負寧蘅,她當然不能放過。
反正現在寧蘅根本沒有辦法反抗,那還不是讓她為所欲為。
傅綰如此想著,便開始更加肆無忌憚地擼狗,她將小小的白澤幼崽抱起來,蹭了一下他的臉頰,一邊自言自語說道:“阿蘅你說,你原形怎麼不是白澤啊?”
寧蘅:“?”我隻是一朵蓮花這個問題我沒有辦法跟你解釋。
他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傅綰的臉頰。
傅綰本來還以為寧蘅還保持著小白澤的形態,所以沒有注意。
但下一刻,她就覺得自己身上的重量陡然間放大了好幾十倍。
寧蘅不知何時,已經變回了原來的樣子,此時的他正伸出手,攬著傅綰的脖頸,低頭在她臉頰輕輕地吻了一下。
傅綰一驚,連忙偏過頭去,想要去查看寧蘅的樣子。
寧蘅的薄唇擦過她的臉頰,正正好貼上了她的唇瓣。
傅綰伸舌,下意識地舔了一下寧蘅的薄唇,開口問道:“你怎麼舍得變回來了?”
寧蘅抬手碰了一下她顫動的長睫,低聲說道:“見你心情好了。”
傅綰緊盯著寧蘅漂亮的雙眸,看著他幽黑眼瞳之中自己的倒影,忽然想起了什麼。
她伸出手去,攬住寧蘅的脖頸,在他耳邊輕聲問道:“阿蘅,問你一件事。”
“你問。”寧蘅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上次在溫琅的洞府裡,我半夜醒過來發現小白澤跑來我床頭……”傅綰眯起眼,回憶那件事。“我那時候總感覺小白澤有點奇怪,特彆像你。”
寧蘅長眉一挑,臉上罕見地出現了心虛的神色,他輕咳一聲說道:“沒有。”
“我還沒問你是不是你,你這就說沒有了,那肯定就是了。”傅綰抱著胸,馬上看穿了寧蘅試圖掩飾的真相。
無奈,寧蘅隻能點了點頭:“是我。”
傅綰不會那時候寧蘅就對自己“圖謀不軌”了吧?
她警覺地扭過頭,緊盯著寧蘅,狐疑說道:“那你半夜跑來我房間做什麼?”
寧蘅回想起自己那時候確實就鬼使神差一般的,低頭輕輕吻了一下傅綰。
當然……直到現在傅綰也不知道寧蘅那天晚上做了什麼。
寧蘅覺得沒有什麼事比他變成一隻白澤幼崽來得更加丟臉了。
如果真要有,那也隻能是他男扮女裝拜入爻山還慘被爻山男弟子表白這件事了。
於是,寧蘅極其理直氣壯地緩聲說道:“想親你。”
傅綰很少聽到如此直白的話從寧蘅口中說出,所以她忍不住歪了歪頭,難以置信地反問了一句:“你說什麼?你想做什麼?”
她的話音剛落,最後一個字的尾音已經被寧蘅含入了唇中。
他低頭輕輕吻了一下傅綰的唇瓣,垂眸認真看著她,漂亮的長睫上盈滿情動之色:“想這樣。”
寧蘅身體力行地表示了他那晚到底想要做什麼。
傅綰注意到寧蘅含著情的吻從唇角連綿到耳側,而後往頸邊落去。
她忍不住伸出手來,輕輕撩起寧蘅的墨色長發,開口問道:“你……你哪時候……”
傅綰本來是想問寧蘅到底是哪時候喜歡自己的,但這話從她口中說出著實有點害羞,所以她隻能支支吾吾問道。
好在寧蘅馬上領會了她的意思。
寧蘅曲起手肘,撐著腦袋,看著傅綰慵懶地說了三個字:“不知道。”
確實,他自己也也不知道到底是哪時候愛上她的。
等到他自己發現的時候,這愛意已經深入骨髓。
傅綰伸出手,指尖輕輕碰了一下寧蘅的手腕說道:“我就不一樣了。”
她清了清嗓子,非常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從一開始就覺得你是一個好女孩……”
寧蘅:“?”
傅綰沒有注意到寧蘅神色的變化,還在自顧自地說下去:“如果不是原書的緣故,我肯定會把你當成好閨蜜的,好閨蜜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就是好姐妹的意思……”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卻沒發現寧蘅卻已經傾身而上,一手撐在她的耳邊了。
“綰綰。”寧蘅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來,指腹按在她的唇上,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再說下去,他自己可能就要被氣死了。
傅綰懵懂地抬眼看著寧蘅,不明所以:“為什麼不讓我說了,我誇你呢……我都說了我一開始就覺得你是那種非常優質的女孩子你懂嗎……”
寧蘅咬牙切齒地吻上她的唇,唇舌交纏間還有他的低沉說話聲:“閉嘴。”
傅綰馬上閉嘴,牙齒一不小心咬到了寧蘅的舌尖。
她慌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要不要我給你吹吹?”
寧蘅抬手,以拇指輕輕抹了一下她的唇瓣,搖了搖頭:“不用。”
說完,他又想起了什麼,話鋒一轉對傅綰說道:“綰綰,我想看一樣東西。”
傅綰警覺地想要坐起身來,卻被寧蘅一把按了回去。
寧蘅高大的身影籠罩在傅綰的身上,他想到了自己想要看了很久但一直沒有看到的東西。
“你要看什麼?”傅綰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麼是寧蘅沒有看過的(?)。
“你的日記,就是隨身錦囊裡的那一本。”寧蘅悠然說道。
上次他化身為紅蓮,被傅綰放到隨身錦囊裡的時候,在傅綰的隨身錦囊裡發現了這玩意,但他還沒來得及看,就為了救傅綰而離開了隨身錦囊。
後來他才從傅綰的口中知道,那本放在角落的泛黃書冊,就是她曾經寫過的日記。
這日記裡大致記錄了她拜入爻山之後的所見所聞,後來由於她本人實在太懶得寫東西,所以就沒有再繼續寫下去。
傅綰好像很不願意讓自己看這本日記的樣子,所以寧蘅決定自己一定要找個機會看。
果然,寧蘅剛說完,傅綰就馬上把手背在了身後,一副驚恐的樣子:“這……沒有這玩意……我從來不記日記的!”
她才不會讓寧蘅看到自己到底在日記裡寫了些什麼,不然自己苦心孤詣經營了十幾年的惡毒女配人設可是連最後一塊遮羞布都沒有了。
本來她是打算死也不給寧蘅看的。
但馬上,寧蘅忽然低頭,俊臉埋入了她的脖頸之中,長睫掃過她的鎖骨,有些發癢。
寧蘅擁著傅綰,低頭在她頸窩裡蹭了蹭,薄唇擦著脖頸,沙啞的聲音傳來:“綰綰。”
他隻是叫了傅綰的名字,隻是短短的兩個字,但傅綰卻從這兩個字中腦補出了巨大的信息量,寧蘅的言下之意無非就是“我都撒嬌了我要看快給我看不然我就讓你下不來床”。
傅綰無奈,隻能在隨身錦囊裡摸索一下,勉勉強強不情不願地將自己寫了好幾年的日記本給拿了出來。
她一臉割了肉般的表情,顫抖著手將自己的日記本遞給了寧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