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阿加莎要去的銀行離貝克街不遠,隻是隔了一個大廣場。
早上不小心切到的手指還有點疼,阿加莎拎著一個小包,包裡轉著的是證件和存折。
據華生說,福爾摩斯不擅長理財,但他的經濟相當寬裕。當阿加莎第一次看到福爾摩斯存折上的數字時,也有些驚訝。
福爾摩斯不是一個能被金錢打動的人,但每次找上他的案件,不乏來自皇室貴族,收到的委托金當然不是一個小數目。
在此之前,阿加莎隻是覺得福爾摩斯不窮,如果他正兒八緊地參加社交活動,肯定是能躋身上流社會的圈子。可是阿加莎沒想到福爾摩斯那麼有錢,存折裡的數字……阿加莎想了想,感覺能買下兩條天使之淚那麼多吧。
難怪她當初找上門的時候,福爾摩斯一話不說,就收留她了。
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但是這幾個月,因為華生比較忙,阿加莎臨時充當福爾摩斯的助手。有時也會替他整理文書,配合他接受委托的案子查一些資料,有時會有點累,福爾摩斯一旦查起案件,都是廢寢忘食的。
但不管是腦力還是體力方麵,阿加莎還能應付。
作為一個雇主,福爾摩斯確實是個能讓員工佩服和滿意的老板,阿加莎給他打工這幾個月,已經存了一百英鎊。
在現在的這個世界,一百英鎊的存款,已經能讓一個單身女士在一年內衣食無憂,過上比較好的生活。難怪華生醫生跟福爾摩斯搭檔之後,不僅有錢買房子,還有錢開診所了。
因為福爾摩斯給的報酬這麼優渥,弄得阿加莎都有點想放棄夢想,一直待在貝克街幫他打工算了。
然而人沒有夢想,跟鹹魚有什麼區彆呢?
阿加莎不排斥當鹹魚,但內心還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夢想成真。
但是在找到合適的機會前,維持現狀是不錯的選擇。
阿加莎拎著包包走過廣場,倫敦的春天多雨,但今天難得是個晴天,廣場上的許願池旁,圍著許多人在旁邊拋硬幣,不怕人的鴿子們也在此停留,慢悠悠地在廣場上踱步,仿佛這個廣場是屬於它們的後花園似的。
這樣溫暖的太陽,令人心裡都暖烘烘的。
阿加莎想起早上福爾摩斯的一頓操作,她倒不是真的生氣,隻是福爾摩斯不想她待在公寓裡的心思過於明顯,她也樂得順水推舟出來透透氣。
阿加莎走過廣場,在下台階的時候,卻被一個人迎麵撞上。
她下意識抱住拎在手裡的包包,驚呼一聲,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上。
撞倒她的,是一個瘦高的男人,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臉上有兩道捉痕。他有著歐州人的深邃輪廓,眉毛很濃,眉間有川字痕跡,眼角有細紋,眼底是一大片烏青。
這人的睡眠質量一定很差。
他應該長期被一些煩惱所困擾,愁眉不展,否則眉間的川字痕跡不會這麼重。
這是阿加莎對將她撞倒的男人產生的第一印象。
“抱歉,小姐,您沒受傷吧?”
將阿加莎撞倒的男人見狀,連忙上去將她扶起來。
“我沒事。”
阿加莎起來,將身上衣服的灰塵排掉,才看向男人,對方的臉上布滿歉意。
“真的沒事嗎?真的太抱歉了,你活動一下,看有沒有哪裡受傷?”
其實胳膊有點疼,但是對方並沒有將她撞倒了就走,還表現出十分的歉意,令人無從苛責。
何況阿加莎本來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
她笑著跟男人說:“我真的沒事。反而是你,先生,這麼大的地兒,你都能直衝衝地撞上我,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在困擾著你嗎?”
男人一愣,看向阿加莎。
阿加莎湛藍色的眼眸微彎,向他釋放出善意。
男人見狀,也笑了起來,他像是開玩笑地說道:“確實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在困擾著我。年輕的小姐,你應該還沒吃過生活的苦頭吧?”
誰說她沒吃過生活的苦頭。
阿加莎心想,莫名其妙從異世他鄉穿越而來,一來就碰上主人被謀殺,未婚夫跑路這樣的事情,難道不能叫苦頭嗎?
阿加莎正色地跟男人說:“我吃過生活的苦頭。”
男人聞言,哈哈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他的神情變得有些苦澀,“等再過十來年,你或許才會真正吃到生活的苦頭。小姐,你長得很漂亮,我從前一直認為漂亮的人兒都是上帝的寵兒,現在卻並不這樣覺得。”
阿加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