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036 章(1 / 2)

036

阿加莎和福爾摩斯在火車上度過了小半天的時間,到了埃克賽特火車站。埃克賽特警察廳安排了四輪馬車接他們到塔維斯托克。

格雷戈裡先生家裡的達特穆爾莊園,在裡塔維斯托克往南兩英裡的地方。莊園往北半英裡,就是格雷戈裡先生在路上跟阿加莎提過的彆墅群。

這次出門,正直春天,英格蘭鄉村的景色充滿生機,鳥語花香。

在去達特穆爾莊園的路上,阿加莎看到一個馬場,有些意外地問道:“格雷戈裡先生,那是一個馬場吧?”

“是的,杜蘭小姐。不知你對賽馬是否感興趣,這個馬場是羅斯上校的,馬匹不多,隻有四匹馬。其中一匹銀額馬非常出名,為羅斯上校贏得了許多獎項。”

說起馬,其實阿加莎想到的並不是賽馬,而是年幼時看過的各種影視人物騎著金戈鐵馬,四處征戰的場景。

她對賽馬並不感興趣,但米爾沃頓生前除了沉迷於敲詐勒索,還沉迷於賽馬。

阿加莎對賽馬了解得不算多,隻聽過有名的賽馬杯和個彆很有名的駿馬。

這時,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在她鼻端縈繞,是福爾摩斯湊了過來,跟她一同看著外麵的馬場。

“幾年前非常出名的賽馬埃索納米,你聽說過嗎?”

這個名字並不陌生,阿加莎回想了一下腦海裡的記憶,點了點頭。

阿加莎:“它是威塞克斯杯的奪冠者,是賽馬迷做夢都想擁有的。米爾沃頓先生曾經說過,如果能擁有埃索納米,就能擁有全英國賽馬迷的財富。”

福爾摩斯靠著身後的靠墊,手裡把玩著雪茄,“銀額馬是埃索納米的後代。”

阿加莎“哦”了一聲,轉頭看向福爾摩斯,奇怪問道:“你什麼時候對賽馬這麼有研究?”

不是說不重要的、跟他工作無關的事情,都不會記得嗎?

她看過華生為他整理的那些案件,福爾摩斯從事偵探行業以來,所經手過的案件資料,都被華生整理得好好的,並且編上了索引。

阿加莎剛到貝克街公寓時,華生給她布置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福爾摩斯經手的案件都看一遍。

她記得清清楚楚,裡麵沒有任何一個案件跟賽馬是有關係的。

福爾摩斯彎著那雙灰色的眼眸,露出兩排白牙,“就在今天清晨的報紙上,賽馬迷們十分關注的威塞克斯杯將要舉行,我在報紙上看到介紹曆屆奪冠賽馬的介紹,和今年有望奪冠的熱門賽馬盤點,銀額馬就排在第一位。”

格雷戈裡先生神色驚訝地看向福爾摩斯,不可思議地問道:“福爾摩斯先生,你那樣翻一翻報紙,就把上麵的事情全記得了嗎?”

福爾摩斯在車廂裡翻了一大堆的報紙,平均一分鐘就翻個麵吧,格雷戈裡先生一度懷疑福爾摩斯甚至連報紙上的標題都沒看完,誰知他竟然還能記得報道的內容。

那樣翻一翻就記得,豈不是過目不忘?

這人獲得信息的能力太強悍了,格雷戈裡先生震驚之餘⑦_[(,十分羨慕。

年輕的警探忍不住驚歎,“您的速度和記憶都太厲害了,福爾摩斯先生。”

福爾摩斯手裡的雪茄敲得更加歡快了,但表現得矜持而謙虛,“凡是跟工作有關的事情,我都會了解清楚。格雷戈裡先生,羅斯上校的馬場,因為就在金帕克山林的腳下,因此又被小鎮上的人稱為金帕克馬場,羅斯上校是當地非常有名的人,三天前在金帕克山林遇害的盧卡斯小姐,應該就是羅斯上校雇傭的家庭教師。”

格雷戈裡先生:“……”

傳聞中的名偵探福爾摩斯先生,不管遇上了什麼樣迷霧重重的案件,到了他手裡都能抽絲剝繭,還原出真實的謎底。

格雷戈裡先生出身不差,彼此英國的警察係統才成雛形,比以前的治安官更有身份地位,晉升空間也很大。他理所當然將日後成為一名高級督察作為自己的目標,如果能當上警察廳的大人物,當然是最好的。

年輕人總是充滿少年意氣,格雷戈裡先生雖然表現得謙虛有禮,內心對福爾摩斯的能耐到底有幾分,十分懷疑。他存了幾分試探的心理,昨天在提到最近發生在金帕克山林凶殺案時,是有所保留的。

雖然福爾摩斯到了埃克賽特看到案宗之後,自然就什麼都能了解清楚,但他點明了受害者是家庭教師的身份,對福爾摩斯提出的問題,也沒有語焉不詳。

盧卡斯小姐是羅斯上校所雇傭的家庭教師這件事情,福爾摩斯是怎麼會知道的呢?

福爾摩斯仿佛看穿格雷戈裡先生的疑問,笑著指向不遠處的金帕克山林,語氣悠閒地說道:“其實不難猜的。根據你所說,盧卡斯小姐應該是在散步的時候,被人從背後襲擊致死。彆墅群離金帕克山林約莫兩英裡,到彆墅群享受新鮮空氣的小姐們不太可能會在沒人陪同的情況下走兩英裡到金帕克山林散步。”

阿加莎剛才一路看風景,一路在注意附近的建築,聽福爾摩斯說起他的推測,在他停頓賣關子的時候,微笑著接過話茬。

“這裡離小鎮也有些距離,隻有在馬場旁邊有一棟小彆墅,羅斯上校應該經常帶家人來這裡小住,既可以享受跑馬時的恣意,又能享受金帕克山林新鮮的空氣。盧卡斯小姐應該是在陪著羅斯上校的女兒L來彆墅小住的時候遇害的。”

“聰明的小姐。”福爾摩斯打了個響指,讚許道。

格雷戈裡先生:“我還是覺得你們的推理過於牽強。”

福爾摩斯笑著看向他,“那你說我們猜得對不對。”

格雷戈裡先生無言以對,因為他們猜得確實很對。

“為什麼是羅斯上校雇傭的家庭教師,而不能還是彆人家?我家的莊園裡這兒L也很近,家人也很喜歡到金帕克山林散心。”

阿加莎那雙湛藍色的眼睛閃著笑意看向格雷戈裡先生,“格雷戈裡先生,如果盧卡斯小姐是您認識的人,昨天您提起她的時候,不會表現得那麼冷靜。”

果遇害的人,是自己所認識的人,那麼在提到死者的時候,是很難能做到無動於衷的。雖然身為一名警探,格雷戈裡先生理應要擁有可以將自己的情緒從這些案件中抽離、保持冷靜客觀的能力。但從他跟福爾摩斯的這兩輪交談來說,他真的還是一個非常年輕的警探。

福爾摩斯看向阿加莎,問道:“擇日不如撞日,既然都路過了,不妨先去金帕克山林走走?”

阿加莎早就做好了會被福爾摩斯當特種兵用的心理準備,所以並不反對,她看向格雷戈裡先生。

格雷戈裡先生怔住,“可、可你們的行李還沒放好,而且奔波了大半天,何不先回莊園稍作安頓再工作?”

福爾摩斯一旦工作起來,可以廢寢忘食。

他笑著跟格雷戈裡先生說:“還是先去金帕克山林看看。格雷戈裡先生,既然盧卡斯小姐是羅斯上校雇傭的家庭教師,生前最後的落腳地點是在山下的紅磚彆墅吧?我還想去彆墅看看。”

既然特彆從倫敦邀請而來的顧問都這麼說,格雷戈爾先生當然也樂得聽他的。

福爾摩斯手裡拿著華生新買回來的高端戶外望遠鏡,跟阿加莎沿著金帕克山林的小徑往山上走。

格雷戈裡先生手裡拿著樹枝為兩人在前麵引路,當有雜草或樹枝從路旁伸出來的時候,他就將樹枝和雜草擋開。

阿加莎打量著周圍的景色,其實在金帕克山林發生的這些襲擊案,令她想起了從前上學時聽老師講過的一個林徑殺手。

格雷戈裡先生將他們領到半山腰一個拐彎處,裡側是山草,外側有一小片空地,空地上落滿了花瓣和枯葉,前方還有警方拉起的警戒線。

“那就是發現盧卡斯小姐屍體的地方。”

格雷戈裡先生停下腳步,跟在身後的福爾摩斯和阿加莎說道,“據羅斯太太所說,盧卡斯小姐喜歡大自然,平時喜歡蒔花弄草,每逢到金帕克馬場小住的時候,是她心情最愉快的時候,她每天都會花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在這個小山林裡散步。”

福爾摩斯:“她知道這裡最近頻繁發生襲擊案,但還是獨身前往,她應該懂得一些防身術,而且十分自信。她認為自己熟知這裡的環境,並不會像之前那些襲擊者那麼不幸。”

發現屍體的第一現場雖然已經被警方拉了警戒線,雖然發生了命案,但附近的人們顯然對警方抱有盲目的信任,阿加莎看到依然有年輕人結伴來山林郊遊。

其中年輕的男孩們看到阿加莎,還笑著向她招手,問要不要加入他們一起玩。

阿加莎秀氣的眉毛微挑了下,感覺說不上被冒犯,內心的虛榮倒是被狠狠滿足了。

她笑著搖頭拒絕,看著充滿活力的同齡人走遠,這時福爾摩斯已經拐了個彎,到了前方的觀景台。

福爾摩斯:“有沒有可能,發現屍體的地方,並不是盧卡斯小姐被害的第一現場?”

“有可能,但我們沒有其他的發現。”

格雷戈裡先生的語氣有些苦惱,“盧卡斯小

姐的屍體並沒有太多的傷痕,致命的是後腦重重的一擊。”

福爾摩斯:“盧卡斯小姐的凶殺案,跟之前發生在金帕克山林裡的襲擊案,並不是同一個人。”

阿加莎讚同福爾摩斯的結論,在昨天聽格雷戈裡先生說案情時,她就覺得粗暴地將盧卡斯小姐的凶殺案跟連環襲擊案認定是同一個人很不妥。

可是格雷戈裡先生卻說:“福爾摩斯先生,您說的我也有考慮過,畢竟,在案發前半個月盧卡斯小姐才在山上被人偷襲。但她身上並無任何被強迫的跡象,她被害那天,表現得心情尤其好,跟羅斯小姐說她與落日有一場美麗的約會。因為她提到約會,那天夜裡她沒有回來,羅斯上校的家人也沒有表現得很驚訝。她一直有在金帕克山林看日落日出的習慣。”

福爾摩斯沒再說什麼,他將帶在身上的望遠鏡遞給阿加莎。

阿加莎狐疑地看向他。

福爾摩斯微笑:“來都來了,除了享受金帕克山林新鮮的空氣之外,不想看看英格蘭春天的美景嗎?”

阿加莎接過望遠鏡,遠處是英國境內最大的森林公園,廣袤的山林蒼蒼鬱鬱,不遠處錯落有致的紅磚彆墅群和小鎮的建築,她還看到在山腳的馬場上,一個穿著紅色騎馬服的少女在馬背上練習。

美景賞心悅目,令人心曠神怡。

但不能長時間看,他們還有事情要做。

阿加莎將望遠鏡拿下,還給福爾摩斯。

格雷戈裡先生趁機說道:“羅斯上校的馬場我也常去的,兩位如果感興趣,可以去參觀。”

福爾摩斯應得很爽快,“那就有勞了。”

阿加莎一邊思考著問題一邊沿著山路往前走,走了約摸五分鐘,拐了個彎,小路旁邊有一片花草繁茂的斜坡,山花爛漫,姹紫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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