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爾摩斯皺眉,天灰色的眼睛看向她,沉聲問道:“你能看到什麼不該看的事情?”
阿加莎眨了眨眼,神情無辜:“不知道,不如你說。”
福爾摩斯不想說。
大門沒鎖,隻是虛掩著,推門而開,福爾摩斯帶阿加莎進門。
阿加莎跟他走進大門,公寓裡的家具跟過去一樣,不同的是以前擺放整齊的物件現在散落在各處,如同華生說的那樣,到處都是文件。放眼看過去,陽台上的鵝窩還在,但是大白已經被華生帶走。
從前每次她一進門,在陽台的大白都會撲扇著翅膀,迫不及待地想進門。
福爾摩斯繞進吧台,問她:“想喝什麼?咖啡?紅茶?”
阿加莎目光收回,在吧台前的高腳椅坐下,“紅茶。”
事實證明,沒有人跟他合租的福爾摩斯,除了公寓弄得比較淩亂之外,其他的並沒什麼影響。阿加莎甚至發現他泡茶的動作比以前更加熟練。
身量頎長的男人在吧台裡擺弄著茶具,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大概是他平時沉迷化學實驗,擺弄慣了器具,手指扣著白釉瓷杯的時候,顯得性感優雅。
福爾摩斯泡了兩杯紅茶,其中一杯遞給阿加莎。
福爾摩斯:“阿加莎,你為什麼來找我?”
茶香在鼻端縈繞,阿加莎回過神,她低頭從自己隨身帶的小包裡取出裝著煙頭的袋子。
她將袋子放在吧台上,問道:“從這個煙頭,你能看出多少事情?”
福爾摩斯修長的指扣著白釉瓷杯的把手,目光掃過袋子,語氣篤定:“哈瓦那雪茄。”
不愧是能就煙灰寫出一本書的人,隻需一眼,就認出了雪茄的牌子。
阿加莎對此並不意外,她雙手捧著茶杯,問道:“還有嗎?”
福爾摩斯睨了她一眼,然後將手裡的白釉瓷杯放下,戴上手套將袋子裡的煙頭取出來,“對方抽煙的時候用了煙嘴,可能抽煙的地點不便,沒有剪刀,煙頭是用牙齒咬開的,所以煙頭的地方有兩個牙印。”
阿加莎還一臉期待地看著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默了默,說道:“光憑牙印可不能看出抽煙之人的高矮胖瘦和年齡。”
也是。
福爾摩斯雖然是探案天才,但又不是萬能的,能做到的也就是這個程度了。
阿加莎心想要是這時候有DNA鑒定技術
() 就好了,可惜沒有。
她低頭看著手中的紅茶,沒說話。
福爾摩斯看了她兩眼,問:“這煙頭從哪兒來的?”
“費爾班克彆墅花園外的某個小角落。”
費爾班克彆墅?
福爾摩斯:“亞曆山大·霍爾德家裡又丟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嗎?”
亞曆山大·霍爾德曾經是福爾摩斯的委托人,他一聽阿加莎說費爾班克彆墅,就知道那是亞曆山大·霍爾德的家。
“老霍爾德先生家裡沒丟什麼東西,但是他從前的養女,如今的媳婦,霍爾德太太生病了,她是霍格博士的病人。”
阿加莎將手裡的白釉瓷杯放在吧台,食指無意識地在吧台上輕點,側首望向福爾摩斯,有些奇怪地問道:“華生醫生沒告訴你嗎?”
福爾摩斯:???
阿加莎從福爾摩斯的反應得出答案,“原來你不知道。”
也是,福爾摩斯一向都隻關心案子有沒有解決,至於後來的事情,一概不管的。”
福爾摩斯眉頭微皺了下,“是什麼我應該要知道的事情嗎?”
阿加莎搖頭,“不是什麼你應該知道的事情。大概是去年魯卡斯爾太太向霍格博士求助的時候,阿瑟·霍爾德帶著他的太太到診所去讓博士評估她的精神狀態。年輕的太太得了精神分裂症和妄想症,有自殺傾向,最近半年在積極地配合我們進行治療。最近病情突然惡化,我今天去為她做一些心理療法,順便問了一些事情。”
福爾摩斯:“什麼事情?”
阿加莎眼眸微彎:“想知道?”
福爾摩斯知道眼前的女孩想吊他胃口,沒說話。
果然。
“我不能告訴你。”
阿加莎站了起來,跟福爾摩斯說:“跟霍爾德太太產生的一些幻覺有關係,我心裡有一些猜測,但是還沒有被證實。”
福爾摩斯皺眉,想起去年夏天阿加莎對桐櫸莊園的一係列猜測之後發生的事情,沉聲說道:“你彆胡來。”
阿加莎瞅了他一眼,“我從不胡來,不打擾你,先走了。”
“等等,你要去哪兒?”
“回診所。”
“剛好我有事要去找約翰,順路送你一程。”
福爾摩斯繞出吧台,快速走進房間拿了一條領帶出來,他將領帶往脖子上一掛,又找出兩個袖扣。
他低頭整著袖扣,像過去無數次那樣很自然地說道:“幫我係一下領帶。”
可是等到他把袖扣都彆好,阿加莎都沒有幫他,他看向阿加莎,“怎麼了?”
阿加莎這才慢悠悠地說:“不幫。”
“為什麼?”
阿加莎偏過頭,竟然真的思考了下這個問題,然後很認真地回答:“我怕不夠溫柔太用力,會不小心將你勒死。”
福爾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