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彎腰上馬車,卻像是想起什麼事情似的,臉色十分嚴肅地看向身邊的秘書。
秘書頓時愣住。
老板平時總是像隻笑麵虎似的掛著溫文無害的笑容,極少表現得這麼嚴肅。現在這麼嚴肅,是他工作有什麼嚴重的疏漏,還是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了嗎?
秘書內心很惶恐,忍不住喊道:“老、老板?”
麥考夫回過神來,忽然問道:“我很幼稚嗎?”
秘書的頭頂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他覺得自己聽錯了,於是想確認一下剛才是不是幻聽了。
“老板,您剛才問我什麼?”
能再問一遍嗎?
麥考夫卻突然笑了起來,搖頭說道:“沒什麼。”
隨即上了馬車。
低調奢華的四輪馬車在攝政街上疾馳而去,消失在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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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加莎送走麥考夫之後,返回診所。
霍格博士已經將身上的白大褂換下,在離開前,他問阿加莎:“今天你回來得有點晚,警察廳有案件需要我們協助?”
阿加莎點頭,她將布萊辛頓先生的謀殺案和霍爾德太太被盯上的事情告訴霍格博士,並且將她在警察廳看到的幾個可能是連環殺人案的死者生平經曆告訴霍格博士。
霍格博士聽了沉默半晌,語氣沉重地說道:“如果這些人有罪,應該交由法律去審判他們。”
阿加莎心想,誰說不是呢?
霍格博士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你對這些案件有什麼想法?這是一個犯罪團夥,心理畫像沒那麼容易分析。”
阿加莎也沒那麼天真,認為自己能對每個犯罪嫌疑人都能做出分析。
“倒是沒想著能對每個人做出分析,但我覺得為首的老者是我們分析的主要目標。幾個年輕人,應該都是跟隨他的。”
阿加莎將自己下午在警察廳跟萊斯特雷德先生分析的兩點給霍格博士看,霍格博士對案子的細節並不如阿加莎了解,隻能看個大概,難以給出指導性的意見。
後生可畏。
在犯罪心理的探索上,阿加莎不管是能力還是天賦,都遠勝於他。
霍格博士懂得人各有所長,也知人善任。
他微笑著跟阿加莎說道:“在這些事情上,或許你才是我的老師。我們可以共同探討,但我給不了你更好的建議。”
阿加莎怔住。
這時霍格博士說:“其實以你的能力,給我當助手有些屈才了,但你畢竟年輕,想獨當一麵還要曆練幾年。阿加莎,如果我邀請你以合夥人的身份加入診所,你願意嗎?”
這個時代對女性有諸多的限製和歧視,阿加莎第一次見霍格博士的時候,霍格博士也沒能逃脫世俗的偏見。
可是埃克塞特警察廳給他的感謝信,令他打破了世俗之見。
就如麥考夫所說的,曾經的阿加莎是蒙塵明珠,如今灰塵不再,她不自覺地散發著光芒。
阿加莎對霍格博士對話感到驚訝,“博士,您是認真的嗎?”
她以為霍格博士讓她當助手和學生,已經很不容易,沒想到霍格博士還能做到這個地步。
霍格博士笑道:“當然是認真的。阿加莎,如果我現在不邀請你當診所的合夥人,不久之後,就會有其他的診所花高金來將你挖走。為了避免有朝一日我會麵臨那樣的窘境,我決定還是先下手為強。”
好事接二連三地來,阿加莎感覺自己今天仿佛在做夢。
但是不管了,做夢就做夢。
這個世界立足不易,好事來臨,誰還會笨到將好事往外推?
阿加莎很爽快地同意了霍格博士邀請她加盟診所的建議。
等手續辦完之後,她就是診所的合夥人之一,彆人提起她的時候,將會尊敬地稱呼她為杜蘭醫生,這比什麼都重要。
接下來的幾天,阿加莎仍然會遇上一些小意外,但是並沒有受傷。
阿加莎猜對方可能隻是想小小地嚇唬她一下,並不打算要她的命。
她依然每天到診所,也去警察廳跟進案情,隻是每次出行,都要比以往小心警惕。
一周過去,那是周一的清晨,阿加莎人還沒到攝政街,就遇見了坐著兩輪馬車的萊斯特雷德先生迎麵而來。
萊斯特雷德先生見了她,神色凝重:“阿加莎,費爾班克彆墅出事了。”
還不等阿加莎說什麼,萊斯特雷德先生又說:“事情有點複雜,你上車,我們邊走邊說。我也派人去貝克街找夏洛克了,希望到費爾班克彆墅後,能順利把人找回來。”
把人找回來?
萊斯特雷德先生空出一個位置,向阿加莎伸手。
阿加莎搭著萊斯特雷德先生的手上了馬車,人才坐定,馬車就已經向費爾班克彆墅的方向疾奔。
阿加莎:“是霍爾德太太不見了嗎?”
萊斯特雷德先生搖頭,“不是霍爾德太太,是小克莉絲汀。費爾班克彆墅如今都亂成一鍋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