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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帶著阿加莎離開廣場。
福爾摩斯本來想帶阿加莎回華生的診所,想了想,改變主意回貝克街。
在馬車上,福爾摩斯跟阿加莎狀似自然地說起莫裡亞蒂,“那是倫敦大學數學係的教授,你怎會認識他?”
阿加莎撩起車簾,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致,有些漫不經心,“霍格博士三個月前在倫敦大學開設講座,我當時以助手的身份跟博士一起在禮堂裡。莫裡亞蒂教授說他那時被博士的專業知識和風趣優雅的談吐所吸引,並留意到我。”
福爾摩斯:“你覺得他說的是真話?”
阿加莎將手裡的車簾放下,歪頭看了福爾摩斯一眼,含笑反問:“如果不是真話,他為什麼要騙我?”
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臉上神情嚴肅,語氣凝重地說道:“如果他想追求你,留意到你的時候,就應該對你表示好感,展開追求。”
阿加莎當然不會認為莫裡亞蒂教授是想追求她。
可是福爾摩斯的話令她覺得很有意思,“你覺得,我是以為他想追求我嗎?”
福爾摩斯:“……我不是那個意思。”
是不是那個意思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知道,莫裡亞蒂跟福爾摩斯是宿敵。
即使她並不清楚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鬥智鬥勇的,她看過福爾摩斯與宿敵同歸於儘、一起跳山崖的故事,但她當時看的時候,隻覺得是作者大大想封筆了,乾脆草草弄個最後一案出來,給福爾摩斯製造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相愛相殺一起死了算。
畢竟,福爾摩斯死了就不用頭疼下一個故事寫什麼了。
……但福爾摩斯確實令人頭疼。
阿加莎看向福爾摩斯,問:“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福爾摩斯天灰色的眼睛望向阿加莎,“你去完廣場喂鴿子之後,忽然變得敏感。”
“因為我覺得莫裡亞蒂教授不會無端出現,而你平時也不是那種看到我與彆人說話,就跑過去打擾的。我能感覺到,你不想我與莫裡亞蒂教授有過多的接觸。”
阿加莎說這些話,其實不過是想詐一下福爾摩斯。
其實福爾摩斯表現得非常好,如果她不是穿越來的,知道一些彆人不知道的事情,她並不會覺得福爾摩斯和莫裡亞蒂之間會有什麼深仇大恨。
福爾摩斯很確定自己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他看向阿加莎,年輕的女孩眼神明亮,像是期待著些什麼。
”我確實不想莫裡亞蒂教授與你有太多的接觸,原因很簡單,他是倫敦大學數學係的天才,又是一個哲學家,很健談,是個非常理想的對象。他的兄長詹姆斯·莫裡亞蒂在倫敦社交圈很有影響力,我怕你跟他接觸過後,會覺得我乏味。”
阿加莎聽得一臉懵,麵無表情地看向福爾摩斯。
“我胡說的。”福爾摩斯見狀,清雋的臉上露出一個微微的笑容
,“阿加莎,人類的五官總是很容易出賣他們內心的情緒。你平時通過觀察彆人的舉止和神態,揣測他們的心思。可是你卻忘了,彆人也能通過你的一顰一笑揣測你。”
阿加莎:“……”
阿加莎木然著臉,心想可把你能的,但你揣測錯了,你知道嗎?
看樣子,福爾摩斯跟莫裡亞蒂之間真的是在交鋒,但他不想說。
阿加莎才這麼想,就聽到福爾摩斯說:“約翰說你腳踝的傷口已經沒什麼大礙,你想回牛津街公寓了嗎?”
阿加莎看向他。
福爾摩斯:“時侯還早,如果你想回牛津街公寓的話,現在可以去收拾東西,我送你回牛津街公寓。”
馬車停下,已經到了貝克街公寓樓下。
阿加莎坐在位置上不動,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福爾摩斯,笑著問道:“夏洛克,你是在趕我走嗎?”
福爾摩斯與她對視著,聲音帶著些許笑意,“你心裡一直很清楚,隻要你想留在貝克街,我是永遠都不會趕你走的。”
阿加莎:“那如果我告訴你,我現在不打算離開貝克街公寓呢?”
“相信哈德森太太會非常高興的,遲晞小姐。”
福爾摩斯摸出雪茄在手裡把玩,低沉的聲音帶著笑意,語氣有些無奈,“隻是我得向你說聲抱歉,因為我最近不能在貝克街住了。”
事情聽起來好像很突然,可細細一想,又覺得沒什麼好突然的。
福爾摩斯乾什麼事情都是出其不意、無法捉摸的。
阿加莎對他最近不能在貝克街住的事情不表示任何驚訝之情,甚至有種已經麻木了的感覺。
因為他做事從來不需要向誰交代。
阿加莎眨了眨眼,“哦”了一聲,語氣涼涼地說道:“是因為今天做化學實驗把公寓炸毀了吧?放心。就算你不在貝克街公寓住了,哈德森太太也還是會讓你賠得傾家蕩產的。”
福爾摩斯聞言,忍不住朗聲笑了起來,笑聲停下,天灰色的眼裡扔蘊含著笑意,那是阿加莎很少見到的模樣。
福爾摩斯說:“你以前為我存過委托金,我有多少財產沒人比你更清楚。最近半年又偵破驚動幾國的詐騙案,報酬並不低。不會傾家蕩產,我賠得起。”
阿加莎不想再在車裡待著,皺著眉頭,下巴微微揚了下,有些嬌縱的模樣,“扶我下車。”
福爾摩斯莞爾,下車將她從馬車上扶下。
維克哈姆拿了拐杖給她,“杜蘭小姐,您的拐杖。”
阿加莎輕聲道謝之後,杵著拐杖上樓了。
福爾摩斯看著那個米白色的身影走進樓裡,目光並沒有移開,隻是淡淡地吩咐維克哈姆,“你在這兒等著。”
維克哈姆:???
福爾摩斯雙手插在兜裡,跟他說:“替我送杜蘭小姐回牛津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