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
小龜峰密室。
陸長安手上掐訣,施展控傀訣,地麵上躺著的一具人形皮甲傀儡,矯健的空翻起身。
皮甲傀儡雙目銳利,背負長弓和箭囊,腰間彆著一柄短劍。
拉開長弓,一支銀灰色的箭失,縈繞青色的風團;弓弦上閃爍電弧,散發的靈力波動,足以讓築基後期心驚。
休嗤!
箭失風馳電掣的脫弦而去,將尺許厚的二階原礦石洞穿,殘餘的力量,被密室的禁製吸收。
“不愧是擅長攻擊的二階頂級傀儡。”
陸長安麵泛喜意,檢查弓箭傀儡的狀況,確認煉製成功。
完成材料采購後,曆經半年時間,陸長安率先取得突破的是傀儡技藝。
今日,煉製成二階頂級的傀儡。
當然,二階頂級仍在二階上品範疇,區彆在於品質達到二階的頂峰。
理論上說,這具傀儡的級彆,相當於築基後期巔峰。
但正常來說,傀儡的戰力發揮,要遜色於修士。傀儡畢竟是死物,而人類修士在靈智,功法術法運用,符籙等外物方麵具有優勢。
不過,陸長安神識強大,控傀訣造詣精深,有信心讓這具傀儡匹敵一位資深築基後期。
而且,這具弓箭手傀儡,舍棄防禦,將攻擊拉滿,對尋常築基的殺傷力很大。
尤其是埋伏,暗襲的情況。
“這樣的弓箭傀儡,若是來上七八個,齊射之下,便是假丹真人,也頂不住傷害。”
陸長安收起傀儡,構想道。
然而,他手頭並沒有那麼多材料。煉製傀儡,頗為消耗時長,品級越高,耗費時間越久。
……
“一百三十五歲。”
數日後,陸長安出關,察覺自己的壽元,又耗去了一年。
不知不覺,他在巫祁山修行了六七十年。
侍女藍柔,已經從當年的亭亭少女,變成年近三十的成熟麗人模樣。
這尚且是注重養顏的情況。
“算算時間,趙道友和張道友的傷勢應該初愈了。”
陸長安思量道。
大約三個月前,趙思瑤和張鐵山返回金雲穀,但二人傷勢未愈,需要靜養,且有善後之事。
陸長安與趙思瑤在書信中約定,回來後一聚。
他打算近期去看望兩位大難不死的友人。
趙思瑤本想親自來巫祁山一趟,被陸長安在書信中婉拒了。
以趙思瑤的修為地位,傷勢未愈,便去拜訪一個散修,多少有些異常。
陸長安不想讓外界,將趙思瑤使用過的“三階符籙”,與自己聯係起來。
正常情況,築基中期修為不可能煉製出三階符籙。
哪怕陸長安神識強大,有前世三階符師的技藝,也做不到這一點。
因為,畫符需要相應的法力支撐。
而築基期和結丹期的法力差距太大。
假丹修為的符師,煉製三階符籙不算稀奇。
築基後期能僥幸煉製出一張,可算是絕頂天資,而且代價極大,沒有性價比可言。
……
十日後。
金雲穀,一座環境幽靜的水景洞府內。
四位築基修士,二男二女,相對而坐。
上首兩名築基後期,正是張鐵山和趙思瑤,身上隱隱散發煞氣。
尤其是張鐵山,身上煞氣更盛,顯然在前線戰場,收割過不少敵國修士的性命。
趙思瑤身上的煞氣,則要澹許多。
相比往日的澹雅脫俗,仙氣飄飄,眉宇間的神光更顯淩厲。
陸長安不得不承認,修仙戰爭對修士具有很好的磨礪效果。
經曆生死一線,有助壓榨修士的潛力,甚至打破自身的極限桎梏。
前提是,能活著回來。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經曆此役,二位道友未來的道途,或許會更順暢一些。”
陸長安說著吉慶話。
“借陸道友吉言。但願我和趙道友,未來結丹能享後福。”
張鐵山聲音爽朗,略黑的麵皮上,依稀可見疤痕。
趙思瑤眼眸含笑,眉線輕揚,時而望向容顏百年不變的白衣故人,這回相見,顯得安靜少言。
明明是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她清澈柔和的目光,卻仿佛有種初遇時的明動。
“陸叔,戰場若是有那般效果,當年你為何不聽檀兒的建議,追隨…………”
趙檀兒撲哧一笑,露出編貝般的牙齒。
“檀兒,不要無禮!都這般年齡,還不知道穩重些。
趙思瑤表情微變,冷斥打斷女弟子的話。
趙檀兒吐裡吐舌頭,不敢再說。
她平日裡活潑大膽,偶爾口無遮攔,但對於師尊還是比較怕的。
“無妨,檀兒性情率真,並無惡意。”
陸長安擺手道。
在修仙界,有少數修士,心性質樸赤誠,數百年,上千年不變,仿佛永遠不會“成熟”。
倒不是他們真的單純,一直不變,這本就是一種契合本我的修行狀態。
這樣的修士,沒有精神內耗,外魔難侵,心境上往往更具優勢,被稱之為“赤子之心”
趙檀兒未必是真正的赤子之心,但有類似的特質。
陸長安記得,此女在晉升築基中期時,比同樣的上品靈根更順暢。
“陸道友的法力,離築基後期似乎不遠。當年大器晚成,如今仍然後勁十足,趕超不少同輩道友。”
張鐵山觀察陸長安,略顯驚奇。
“陸某隻是心態好,根基踏實,不怎麼缺靈石資源。”
陸長安謙虛道。
“陸道友可有把握晉升築基後期?”
趙思瑤開口道。
“我已經托人煉成了破階丹藥,築基後期,應該有三四成把握。”
陸長安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