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丹峰,被擄走的不僅僅是葉飛。
山頂上,那些上年份的高品質藥材,也被一並帶走了。
其餘物品,倒沒有動,畢竟時間有限。
陸長安和師曼容相視,若有所思,有了大概的猜測。
賀元武這麼做,無非是兩個可能:
“第一,賀元武需要葉飛醫治見不得光的病人。”
葉飛在巫祁山入駐幾十年,其醫術藥理在周邊一帶小有名氣。尤其是當年救活了滕興商會的大小姐,對名聲提振不小。
“第二,賀元武不想葉飛救某個人,提前規避這種可能性。”
聯想到賀元武臨走前的話,陸長安傾向於後者。
近期,賀元武跳出來,針對的便是黃龍山。
“據情報看,黃龍山的殘餘一脈,在逃離黃龍仙城後,並沒有遭到大規模的追殺。”
“一方麵是離火宮介入調停,維持秩序,那些大勢力不好明目張膽地追殺。”
“另一方麵,黃龍山一脈放棄了核心利益,一些私仇在那晚一戰中有所了結。繼續追殺,無利可圖,反而可能麵臨玉石俱焚的反噬。”
但是,仍有少數修士,不想放過黃龍山殘餘一脈。
賀元武,就是一個典型代表。
從黃龍山背叛後,他比任何人更不想看到傅雪梅一脈東山再起。
……
“難道說,黃龍山一脈有受傷的高層,逃到周邊一帶?”
陸長安和師曼容,來到小龜峰洞府,秘密商議對策。
“黃龍山一脈往日與我們關係尚可。如今勢弱,就算找上門來,也是有求於人,我們如實告知,想來不會起什麼衝突。”
陸長安二人,倒不是很擔心黃龍山。
“反倒是賀元武,風評很不好,對巫祁山具有潛在的威脅。”
陸長安沉吟道。
賀元武蠻不講理地“帶走”葉藥師,也可能因為某個理由對他們出手。
陸長安和師仙子能幸免,除了實力和護道能力強,有準三階陣法。
還有一個重要因素,二人的人脈關係更廣,勝過葉飛。
“這些年,賀元武似乎沒有加入什麼勢力?”
陸長安確認道。
“沒有。”
師仙子搖頭道:“此人當年背叛黃龍山,隻是與反黃龍山的勢力聯盟臨時合作。後來,傅雪梅結成真丹,該勢力聯盟自然瓦解了。”
“賀元武風評差,性情不討喜。正兒八經的大勢力,沒有人願意收留他這個叛徒。中小勢力,又不敢伺候他。”
修仙界的勢力,招收人才,也是很看人品和風評的。
比如說,陸長安這種“老好人”的技術人才,大多勢力願意招攬。
“叛離黃龍山,賀元武沒有過得更好。”
陸長安笑了笑,一個沒有勢力背景的假丹真人,他並不畏懼。
賀元武這些年,主要是與一些大商會,黑市勢力,有某些合作關係。
本質上,還是一介散修。
……
次日清晨。
一輛不起眼的靈駒馬車,破開巫祁山外圍的陣法迷霧。
一個身形句僂的老仆,有氣無力地牽著馬韁,空洞的眼神望著三座主峰:
“冬少爺,已經到了巫祁山,我們去哪座主峰?”
“其他人我信不過,先去小龜峰。”
馬車裡的男子,似乎早有考慮,不假思索地道。
陣法光芒流轉,馬車平穩地騰空而起,直奔小龜峰。
車廂內,隱隱傳來女子的痛哼聲,不過被禁製隔絕,外界無法探知。
“藍姑娘,勞煩通報陸符師,在下有急事相見。”
馬車內,露出一張陌生的男子麵容,神情疲憊,約莫三四十歲的模樣。
侍女藍柔接過信物,去洞府內通報。
“傅兄請進。”
不多時,一位溫潤如玉的白衣男子,迎了過來,將陣法打開。
“陸道友。”
陌生中年麵泛喜色,稍鬆一口氣。
他打了聲招呼,身後的仆人,駕著馬車進入小龜峰。
透過車簾的縫隙,陸長安隱隱看到一個窈窕身影,躺在車廂裡,似乎陷入了昏迷。
“令姐的情況,陸某略知一二。為避免浪費時間,提前知會一聲:就在昨日,小丹峰的葉藥師,被賀元武擄走了。”
陸長安苦歎道。
陌生中年是傅冬喬裝易容。馬車裡受傷昏迷的女子,其身份自然不用說。
這是小龜峰首次迎來真丹修士的貴客,雖然是躺著進來的。
……
陸長安出來相見,讓侍女規避,且開啟了小龜峰的幻陣,遮掩外界的耳目。
“賀元武這個畜生!便是黃龍山從前的敵對勢力,也不像他這般死咬不放。”
傅冬怒罵道。
想到重傷昏迷的姐姐,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姐姐的傷不能再拖。陸道友,這附近可還有醫術精湛的修士?”
“隻怕沒有了。”
陸長安知道,那種略有涉獵的半吊子,就不要妄想救治結丹修士了。
即便葉飛真在巫祁山,恐怕也沒多大把握。
“陸兄的木係養生功,善於療傷溫養,能否幫我姐姐看一下?”
傅冬忽然咬牙,似乎是死馬當活馬醫,提議道。
“我?傅兄是從哪裡聽到的傳言?”
陸長安一怔,失笑道。
他確實會一點醫術,但不是專業人士。
“這……我聽滕興商會的沉姑娘提過一嘴。”
傅冬目光微閃,硬著頭皮道。
陸長安暗忖,自個當初給沉碧心療傷,確實不是秘密,但是沒有跟她提過溫養。
就算沉碧心知道,此女也不像多嘴之人。
很顯然,傅冬所知的消息,應該來自黃龍山的情報調查。
當然,黃龍山調查過陸長安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