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龍山三人離開後。
陸長安慎重起見,帶著地岩鼠,在洞府內仔細檢查了一遍。
剛才的來客,有兩位結丹真人,其中一位還是成名幾百年的傳奇人物。
陸長安不得不防,萬一對方留下某些隱蔽手段。
地岩鼠在三位客人待過的地方,認真的嗅了嗅,不放過任何角落。
再三確認,沒有什麼疏漏。
吱吱!
地岩鼠從傅雪梅之前待過的客房裡出來,嘴裡叼著一封書信。
“這是……”
陸長安發現這封書信顯得陳舊,存放不少年月。
上麵清雋的字體,也是十分熟悉,並不是傅雪梅所留。
但傅雪梅剛才休整療傷的客房,是慕冰芸曾經當侍女住過的。
“陸叔,當您看到這封書信時,不知是何年何月,也許永遠看不到……”
這封信,是慕冰芸當年在巫祁山外被“黑夜漁夫”襲擊後,在這裡過夜後悄悄留下的。
信中的文字,有種少女吐露心聲般的羞澀與忐忑。
“……是師父臨終前的交代,給了冰芸傾訴內心的勇氣。若是陸叔不喜,權當未曾見過此信。”
陸長安看完信,臉色不見喜怒,沉默了片刻。
他未曾料想,當年的慕家大小姐,臨終前對弟子有這樣的遺囑。
倘若陸長安和慕冰芸互有好感,不必顧及輩份關係。作為逝去的故人,在天之靈的她不會怪罪,還將默默地祝福。
陸長安暗歎:慕秀芸將自己一生奉獻給家族,又將所有的遺憾,寄托在弟子身上。
……
夜色朦朧。
陸長安尚未從過往追憶中恢複過來。
小龜峰,再次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周姑娘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見教?”
洞府內,陸長安望著對麵顏如美玉,清純嬌俏的黃裙少女。
算起來,他與禦獸周家的周青璿,好些年沒有見麵。
周家培養出了新一代的符師,跟陸長安的合作也沒有最初那麼頻繁。
“陸道友,黃龍山的傅雪梅姐弟,可是來過小龜峰?”
周青璿語氣緊促,開門見山的問道。
“來過。”
陸長安思緒轉動,尋思禦獸周家與黃龍山並沒有恩怨,甚至有一定的合作。
那麼,周青璿來此的目的?
“禦獸周家,禦獸……那定然是為了生死不明的地龍獸!”
電光石火間,陸長安明白了此女的來意。
“傅雪梅傷勢如何?陸道友可否救治過她?”
周青璿一雙俏眸,緊緊盯著陸長安。
此女身上散發的靈壓,伴隨的神識波動,超過一般的築基後期。
“周道友此言何意?是來巫祁山興師問罪,還是來教陸某做事?”
陸長安平澹的語氣,透出一絲不悅。
他不知道周青璿哪來的勇氣,就算是築基後期,也沒資格來巫祁山擺譜。
當然,陸長安並不知道,周青璿擁有準三階的獸寵,實力算是躋身假丹真人的行列。
“小女子唐突了。”
周青璿與他對視一眼,後者沒有分毫相讓,不由歉意一笑:
“我沒有責怪陸道友的意思,隻是單純來打探黃龍山的消息。”
“陸道友若能如實告之,小女子願送上一份適合二階後期土係妖獸使用的獸糧和丹藥。”
周青璿巧笑倩兮,將一個玉盒遞上。
陸長安接過玉盒,看了一眼,慢悠悠的道:“我與黃龍山做過一筆交易,無法告知核心信息,隻能說大概的情況。”
“傅雪梅傷勢很重,主要靠秘藥維持。在下出於當年的恩惠,以及形勢所迫,隻能出手治療,但醫術有限,如杯水車薪,僅僅讓其蘇醒。”
“你預估她有幾成實力,要多久恢複傷勢?”周青璿沉吟道。
“難說,在下對結丹真人的傷勢判定不準確。”
“黃龍真人是否現身?”
“黃龍真人?他不是死了嗎?”陸長安詫異道。
“除了傅氏姐弟,同行者是否有可疑之人?”
“有一個老仆,倒不像黃龍真人。”
陸長安對周青璿的作態不甚喜歡,加上職業操守,對交易客人的私密信息,有一定保護。
“多謝陸道友告知。今晚我來過的事,還望不要向外界透露。”
周青璿了解到一些情況,起身告辭。
“周姑娘放心,陸某會守口如瓶。”
陸長安收起玉盒,保證道。
“有點意思,禦獸周家竟會參與追殺?又或許是周青璿的個人所為?”
目送黃裙少女乘飛禽離去,陸長安饒有興趣的樣子。
雙方都給了好處,他不想插手此事,誰也不幫。
……
到了下半夜。
閉目盤坐中的陸長安,徒然感應到一股強大駭人的法力波動。
轟!
隱隱間,有一股地動山搖的轟鳴,從數百裡外席卷而來,巫祁山隨之刮起一陣涼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