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遺跡,橋梁河岸內側的彆院裡。
身形句僂的中年男子,半躺在草木間,其麵龐和全身肌膚,滲出紫青色的膿血。
“咳咳……陸長安,得饒人處且饒人!”
譚真人故作鎮定,嘴裡忍不住咳血,顯得異常虛弱。
“你既已獲得遺跡中的機緣,何必橫生枝節,非要與譚某鬥一個你死我活?”
譚真人雙目緊閉,眼皮的縫隙裡,滲出紫紅色的毒血。不禁讓人懷疑,他的眼睛在劇毒作用下,已經失去了光明。
難以想象,此前不可一世的霸道真人,落到這般田地。
“鬥什麼鬥!你這副要死的樣子,先打過陸某的傀儡再說。”
陸長安站在彆院的幾十丈外,同時操控三四具傀儡,穩步推進到彆院裡。
這四具傀儡,清一色二階上品起步,最高達到二階頂級。
其中,重甲傀儡一具,飛行傀儡一具。
後排還有兩個弓箭傀儡。
這等陣容,已經能與狀態完好的假丹真人一戰。
“你……你竟能同時操控這麼多傀儡?”
譚真人驚駭失色,心頭泛起空前的絕望。
隻有準三階的傀儡師,才可能同時操控這麼多二階上品以上的傀儡,做到分工有序,靈活自如的發揮。
陸長安的傀儡技藝,其實並未達到準三階,尚差些火候,主要是練手的機會不夠。
但是,他神識強大,至少是假丹級,在控傀術上,達到了準三階的層次。
在四具傀儡的攻擊下,譚真人手忙腳亂,祭出極品法器,打出一些符籙,勉強招架。
“虛弱到這個程度,連法寶都駕馭不了。”
陸長安暗忖道。
譚真人表現出的實力,全麵跌落到假丹真人以下,且催動法力會進一步加劇體內毒力爆發。
若非有幾張準三階符籙,包括一件符寶,早就被傀儡橫推了。
陸長安不敢掉以輕心,保持距離,用傀儡打前陣。
“陸!長!安!”
在最後關頭,譚真人猛吐一口毒血,麵色泛起一絲紅潤氣色。
他睜開血淋淋的紫黑雙童,散發假丹級的強大靈壓,幾乎恢複到全盛狀態。
“壓榨生命的秘術?”陸長安麵色微變,取出防禦力堪比準三階的烏龜傀儡傀儡,擋在了身前。
轟!篷篷!
譚真人再次操控法寶尺子,將身上僅剩的符籙和符寶,一口氣打光,瞬間滅掉三具打頭陣的傀儡。
見此,陸長安果斷操控僅剩的飛行傀儡,迎麵自爆,凶猛的碎片火光,將譚真人的身形覆蓋。
哇!
譚真人再次吐血,體內毒力爆發,勢頭跌落幾分,睚眥欲裂的殺向陸長安。
就算不能同歸於儘,他要儘可能的殺傷陸長安,重創對方的根基。
“強弩之末。”
陸長安麵無波瀾,手心翻出一張刻繪冰冷霜紋的寶符,用法力激活。
嘶!
瘋狂撲來的譚真人,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意。
呼!轟——
刹那間,一團浩大的藍色寒潮,彷若旋轉的飛瀑,將他視界內的一切吞沒。
譚真人怒吼一聲,飛撲過來的動作逐漸凝固,全身覆蓋一層寒霜。
靈光暗澹的法寶尺子,凝結一層藍色寒冰,距離陸長安還有數丈距離,從半空搖搖墜落。
傳來清脆的“啪”響。
“陸長安……你這隻縮頭烏龜……”
譚真人身體被封凍,神識傳音,發出最後的聲音,透出極度的憋屈和不甘。
直至臨終,他連陸長安的衣角都沒有摸到。
卡察!
冰凍的真人屍體墜落於地,宛若碎裂的瓷器。
……
六角宮樓前。
師曼容不由打了一個寒戰,看向橋梁河岸的方向。
“陸長安……”
此時,她感受到一股真丹級的法力波動,駭人之極,一陣心驚肉跳。
受神識距離的限製,遠處的鬥法她看得不是很清楚。
過了片刻。
熟悉的年輕身影,不徐不疾的飛了回來。
“陸道友,可還順利?”
師曼容長鬆一口氣,看向毫發無傷的陸長安。
“解決了!”
陸長安麵露笑容,慶幸道:
“還好譚真人毒傷嚴重,隻能爆發全盛一兩擊的攻勢。否則,一張三階下品的符籙,未必能奪去他的性命。”
剛不久,陸長安動用了一張蘊養好幾十年的寒冰法術寶符。
那張寶符,取材於最早一批的二階上品靈木,其靈性和威力打破材質的極限,堪比三階下品的符籙。
寶符之術,以符蘊寶,在符籙一道近乎失傳。
陸長安繼承前世的底蘊,從剛入築基期就開始圖謀。
配合長青法力的特性,幾十年堅持不懈的日常蘊養,如今頗顯成效。
擊殺譚真人,唯一遺憾的是,由於戰鬥激烈,其身上的儲物袋爆開,大半的物品被摧毀。
好在,價值最高的烏尺法寶,隻是輕微受損。
此外還有一件極品防禦法器,幾樣準三階的礦石材料,相對完好。
不像胡真人,此前被陸長安一擊陰死,儲物袋的戰利品完好無損。
陸長安暗道:還是當老六好,戰損最小,收益更高。
……
“嗚……好冷!”
似乎受到法術寒潮的影響,麵色蒼白的衛姑娘,逐漸清醒過來。
“陸前輩,是您救了我?”
衛姑娘忍著傷痛,很快發現自己被種下禁製,強顏一笑的道。
令她驚恐的是,此地除了陸長安和師仙子,已經沒有其他修士。
遠處的寒潮,散發的餘威,讓衛姑娘驚魂不定。
“譚真人……”
“如今的上古遺跡,隻剩下我們三人。”
陸長安的回答,印證了衛姑娘的猜測。
如果是其它築基修士做到這一點,她會感到驚世駭俗。
但對於師尊曾經提及的神秘存在,衛姑娘順理成章地接受了。
“陸前輩留我一命,不知有何吩咐?”
衛姑娘恭敬的道。
“陸某有事詢問你。”
陸長安對她的識趣感到滿意,不必大費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