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一股假丹級的靈壓，降臨二人所在的側殿。
“會長。”
高鬆柏起身見禮。
來者是一位容顏姣好，雪袍銀發的女真人。
此女膚如凝雪，氣質冰麗，看似二十歲出頭的樣子。
“原來是寒玉真人！項某何德何能，讓雪狐商會的會長親自接見。”
陸長安語氣謙遜，身上也散發假丹級的法力波動。
兩股靈壓，在虛空中一觸即收。
在登門拜訪前，陸長安搜集情報，對雪狐商會的重要人物，自然有所了解。
目前，雪狐商會在仙城駐地身份最高的修士，便是接任會長之位數年的寒玉真人。
“項真人客氣了。”
寒玉真人儀容清麗，一雙冰瑩眸子，打量對麵的蓑衣老者。
二人見禮落座。
之前接待陸長安的高鬆柏，很自覺地退出側殿。
陸長安維持假丹級的法力氣息，百幻麵具會持續地消耗神識。
偽裝低境界，神識消耗極小，基本可以忽略。
偽裝高修為則不同，做不到長期的扮演。
不過，短期內客串一下，負擔倒也不大。
“荊國修仙界的真人，妾身基本都知曉，不知項真人從何而來？”
寒玉真人聲音清悅，似是好奇地問道。
“項某是小地方結成假丹的散修，不值一提。”
陸長安的回答很敷衍。
放眼荊國修仙界，假丹真人雖然不少，但除了刻意隱藏者，都是有名有號的人物。
寒玉真人看出對方不想以真麵目現身，倒沒有追根問底。
其實，項真人的稱呼，讓寒玉真人產生某些聯想。
然而，陸長安的形象與傳聞中的那位相差甚遠，不能單單以一個姓來做推斷。
眼前的項真人，很可能是一個化名。
陸長安以項姓自稱，自然有所考量。
假如雪狐商會懷疑他是項景龍，在交易中就更加不敢動手腳了。
一方麵是項景龍實力強，煉體修至準三階，在假丹真人中頗有牌麵。
另一方麵，魔教勢力強大，雪狐商會不敢輕易得罪，結下死仇。
萬一交易不順，捅出婁子，陸長安就用“項真人”的身份兜底。
要知道，陸長安的煉體訣也修至準三階，這在假丹真人中極其罕見。
三年前，乘坐九辰商會的靈艦，被項景龍帶隊的魔教修士攔截，曾讓陸長安交納三千靈石的“贖金”。
這筆不該出的賬，陸長安在心裡可是默默記了一筆。
……
“這顆三階妖丹，雪狐商會願意收購。不知項真人是要靈石，還是以物易物？”
寒玉真人在鑒定過後，開門見山的道。
這次鑒定，妖丹在陸長安手中，允許她以神識探查。
加上之前高長老的親手鑒定，寒玉真人對這顆妖丹的品質和價值，有了一個大概的評估。
“項某要三階土係妖丹。”陸長安也是直截了當。
他沒有提及凝晶丹，那不現實。
這等戰略資源，雪狐商會就算有，也不會賣給外人。
“土係妖丹？”
寒玉真人秀眉微蹙，有些為難的道：
“本商會沒有土係的三階妖丹。如果項真人願意等個一年半載，我們有把握從其它渠道，交易來一顆。”
從這位女真人的話風，陸長安推測雪狐商會有其它屬性的三階妖丹。
一年半載，相對陸長安的悠久壽元，算是很短暫。
但對交易而言，則顯得漫長。
陸長安不想夜長夢多，便調整了方案：
“貴商會可有三階煞元丹？”
煞元丹，是以三階妖丹為主材，煉製的丹藥，可助妖獸衝擊三階。
此丹用的稀缺輔藥少，主材妖丹蘊含妖煞之氣，煉製手法相對簡單。
以上因素，導致藥性猛烈，晉升失敗的反噬風險極大。
故而，煞元丹隻適合妖獸使用，算是粗糙、減配版的凝晶丹。
無論適用性，還是價值，都不如凝晶丹。
至於藥性，妖獸服用倒也不比凝晶丹差多少，隻是風險和反噬代價更大。
“煞元丹？本商會倒是有一顆，最多十日內，可從其它商會駐地送達。”
寒玉真人沉吟道。
十天時間，陸長安可以接受。
等參加了拍賣會，再等幾日，就可以交易。
“隻是，單單一顆三階下品妖丹，不足以交易煞元丹。”
“要知道，煞元丹的煉製主材，便是三階妖丹，此外還有其它藥引、輔藥，包括請三階丹師煉丹的報酬……”
寒玉真人儀態矜持，在交易價值上，卻是毫不相讓。
“此言差矣，煞元丹的煉製難度要低一些。以三階妖丹作為主藥，每次出爐，可不止成丹一顆。”陸長安搖頭道。
“何況，項某手中的妖丹，前身是三階後期，蘊含雷屬性，妖力精純，頗為珍貴，超出普通的三階下品妖丹。”
“依項某看，貴商會不但要拿出一顆正品煞元丹，還得額外給出一些補償。”
聽完這番辯駁，寒玉真人抿唇輕笑：“項真人倒是懂行情。但我們商會家大業大，收購材料，沒有利潤就等於虧本。”
“談什麼利潤？貴商會就不能交個朋友。”
陸長安偽裝的蓑衣老者，哂笑一聲，頗有些厚顏無恥的樣子。
寒玉真人微微一怔，儀容清冷平靜，並未動怒。
最後，雙方各讓一步。
陸長安以三階妖丹，交易一顆正品煞元丹。
“項某住在尋仙府客棧，十日內貴商會可聯係老夫，過期作廢！”
談成交易，陸長安準備告辭。
“項真人能否支付定金？無需多大價值，留下一個小物件也可。主要是以示誠意。”
寒玉真人提議道。
某些重大交易，商會有可能簽訂靈契，進行約束。
但是要約束假丹真人，須得三階靈契，造價不菲。
“這件上品法器，貴商會先收下。”
陸長安取出一顆金屬球狀的法器，輕輕一捏，丟給了寒玉真人。
他理解寒玉真人的要求，主要防止自己口嗨，最終找其它商會交易了。
“項真人慢走。”
寒玉真人接過上品法器，澹澹一瞥，不禁變色。
隻見，她手中的上品法器，留下一個寸許深的手掌印。
手掌印極其平整，散發著餘熱，明顯是剛剛留下的。
剛才，她分明沒有感受到任何的法力波動。
“僅憑肉身掌力，輕描澹寫的做到這一點。”
“難道，他真是傳聞中的那位……”
寒玉真人平靜的心田，浮起波瀾，冰瑩的眸光，注視離去的假丹老者。
她知道，對方這番手段，是警告雪狐商會在交易中不要玩花樣。
一位假丹真人，將煉體修至準三階，算是同類中的拔尖者。
便是真丹初期親臨，也沒法快速解決。
……
當天晚上，陸長安返回尋仙府客棧。
此前小半日，他借助九印碑，曾以神識暗中觀察雪狐商會的駐地。
寒玉真人的舉動，並沒有異常，確實派人聯絡商會其它高層，緊急調貨。
陸長安察覺到，寒玉真人對他的實力和身份有所忌憚，此事也沒有與其他晚輩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