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三年前的靈艦之旅,方道友修為分毫未進,口氣倒是大了不少。”
陸長安輕笑道。
他和方鐘都是梁國修士,曾在九辰商會靈艦上比鄰而居,對酒暢談,關係不錯。
下船後,二人分道揚鑣。
方鐘加入實力更強的新月商會,成為該商會的鏢衛打手。
論待遇和處境,其實還不如陸長安。
“吳道友,既然你執意阻攔,莫怪方某下手無情。”
方鐘麵色澹漠,周身紫紅靈光大漲,散發築基後期巔峰的靈壓。
呼!
他掐指一彈,幾顆深邃的火焰光球,膨脹至水缸大,勢若烈炎流星,砸向陸長安和夏盛蘭。
“吳道友小心!此人鬥法委實厲害!”
夏盛蘭麵色蒼白,出聲提醒,運用殘剩的法力,催動受損的法袍。
轟!彭彭……
陸長安祭出的銀盾極品法器,靈光驟然暗澹,被打得險些掉落。
陸長安略露訝異,方鐘的鬥法戰力,比他預料中更強,不愧是上過修仙戰場的宗門修士。
“哼!”
方鐘看似殺向陸長安,身形忽地一個模湖,下一刻便出現在夏盛蘭身側數丈外。
一柄黑色長矛,繚繞詭異藍煙,迅猛一擊的刺向夏盛蘭。
“不……”
夏盛蘭花容失色,由於麵臨築基中期精瘦青年的追殺壓製,身受重傷的她,已是無力躲閃。
“鐺”的一聲。
一塊褐黑色的礦石,幾乎是同時飛過來,擊中黑色長矛的尾部。
卡!
二階上品的褐黑色礦石,應聲碎裂。
那黑色長矛的飛行方向,出現明顯偏轉,至少掉轉四十五度。
噗!
那築基中期的精瘦青年,身體巨震,不由僵住。
他茫然的低頭,看向洞穿胸口、繚繞詭異藍煙的黑色長矛。
“方鐘……你……”
築基中期的精瘦青年,吃力的轉頭,怨恨的目光盯視方鐘。
蓬!
胸腔內臟腑炸裂,劇毒發作,精瘦青年的屍體跌落而下。
“這……怎會如此!”
方鐘麵色難看,瞪大眼睛,一副活見鬼的模樣。
他陰晴不定的看向陸長安。
這種離奇的畫麵,方鐘第一感覺是巧合。
但陸長安扔出的礦石,精準截住他的黑矛,至少有一定的預判。
否則,在他占據先機的情況下,築基後期都難做到這一點。
“方道友手刃隊友,莫不是要轉投五福商會?”
陸長安在短暫的驚愕後,撫須而笑,一臉暢快。
方鐘留意到他的表情,聽到嘲諷之言,顯得異常惱怒。
“一起受死!”
方鐘厲喝一聲,操控黑色長矛,破空殺向陸長安。
他再度身形一閃,正麵殺向虛弱重傷的夏盛蘭。
陸長安理解他的心思,在折損一個同伴的情況下,務必要完成任務。
夏盛蘭元氣大傷,法力不濟,僅能勉強發揮築基初期的實力。
築基後期巔峰的一擊,足以輕鬆滅殺。
鬥法的地點,離清沙灣夏族比較近,時間有限。
陸長安咽喉鼓動,法力大漲一截,再次祭出銀盾法器。
鐺!
這一次,銀盾穩穩擋住威力更強的黑色長矛。
“服用秘藥,法力增長近乎築基後期?”
方鐘察覺到陸長安的變化,心頭一沉。
在擋住黑矛的同時。
陸長安彈指打出一張二階上品的護法,形成一片水幕牆壁,協助夏盛蘭,擋住方鐘的正麵攻擊。
便在這時,清沙灣的方向,隱隱傳來破空聲。
方鐘麵色大變,望著法力大漲,幾乎比肩築基後期的陸長安,知道大勢已去。
“吳道友區區一介散修,竟有這般鬥法能為?方某看走眼了。”
方鐘冷銳的目光,在陸長安臉上定格一瞬。
經此一戰,他意識到陸長安的不簡單,絕非梁國修仙界的普通修士。
嗖!
方鐘放棄追殺夏盛蘭,催動秘法,身上血光蕩漾,以近乎假丹真人的速度逃遁。
……
“方道友,念在當年靈艦上相識一場,吳某放你一條生路。”
陸長安平澹的聲音,傳到方鐘的耳中。
飛行中的方鐘,聽到這警告之言,心頭一凜。
他並不知道,自己從鬼門關過了一遭。
陸長安沒有殺他,出於兩點。
其一,他與方鐘同為梁國修士,沒有真正的仇恨,隻是立場之彆。
其二,陸長安在五福商會的身份,是築基中期的丹師。
服用秘藥,增幅法力,與築基後期過過招,且占了便宜,這已經算是很了得。
築基中期與後期的差距本就大。
要留下方鐘這樣的後期巔峰,得要有假丹級的實力。
便是當世天驕,也做不到築基中期時,擁有假丹真人的戰力。
噗!
夏盛蘭終於支撐不住,口中溢出血跡,一襲藍裙的高挑身影,搖搖欲晃的往江麵墜去。
“夏姑娘。”
陸長安腳踏遁光,飛身過去,將夏盛蘭抱住。
吱!
地岩鼠不用陸長安吩咐,鑽進長虹江裡,收取精瘦青年屍體上的戰利品。
“吳道友……”
夏盛蘭躺在陸長安懷中,眼皮掙紮,感受到陌生男修的體溫。
陸長安聽到遠處的破空聲,可不想夏盛蘭昏迷在自己身上,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屆時少不了一番解釋。
他取出兩粒丹藥,一顆療傷,一顆回元,給夏盛蘭服下。
另一隻手掌貼在夏盛蘭背部,以法力引導丹藥的效果。
這一世,陸長安成為二階丹師,長青法力善於療傷,在醫術一道算是略有心得。
片刻功夫。
一隻二階上品的飛舟,載著三名築基修士,抵達鬥法的現場。
夏盛蘭恢複少許法力,秀麗的臉顏仍是蒼白一片,渾身無力。
“永叔!名曲……”
夏盛蘭此時還依偎在陸長安懷中,秀麗白皙的臉蛋微微一紅。
她身體酥軟無力,想動用法力,卻牽動內傷,不由嬌吟一聲。
夏名曲和父親夏永中相視一眼,表情略顯怪異。
好在,陸長安親自將夏盛蘭送到飛舟上盤坐療傷,化解了尷尬的氣氛。
……
“盛蘭,你為何傷成這樣?”
回去的路上,夏盛蘭傷勢穩定,氣色略有好轉,夏永中開口問道。
此時,陸長安已經知道夏盛蘭的身份。
此女是夏族外嫁出去的女族人,按輩分算是夏名曲的堂姐。
說是外嫁,其實是與五福商會實力排名第二的辛家聯婚。
“我這次從辛家回來,是有重要的消息向族長彙報。”
“結果,在接近清沙灣的路途中,遭遇兩名築基期的截殺。其中那名築基後期,端是可怕……”
“盛蘭耗儘保命手段,元氣大傷,眼看在劫難逃。幸遇到回族的吳丹師,得其相助,堅持到援兵趕過來。”
說到這裡,夏盛蘭向陸長安投去感激的目光。
陸長安身為當事人,自然免不了回答一些詢問。
“吳某服下一顆烏玄丹,法力增長一截,堪堪能與築基後期周璿。也是運氣好,那方鐘的攻擊手段,竟然誤殺其同夥……”
陸長安的陳述,回朔當時的情形,得到夏盛蘭的確定。
夏氏的築基修士,除了對陸長安不錯的鬥法實力略感驚奇,倒也沒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