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三十年陸長安不難看出,夏文月似有難言之隱。
由於冰月堡有元嬰真君坐鎮,他通過傀儡分身秘密傳訊,將夏文月約出來。
夏文月身後居然跟著一個小尾巴。還好,他為了防範元嬰真君,提前布下四階幻陣,將納蘭師姐困住,隔絕與外界的聯係。
“這些年,在傲月宮過得怎麼樣?”
陸長安沒有生硬的索要太陰玉液,語氣隨和,先敘敘舊。
夏文月端坐蓮花台,舒緩心頭情緒,眸光清幽平靜:
“托陸先生的福,文月在傲月宮修行順遂,師尊和師姐對文月多有照顧。隻是,剛來的那幾十年,時常思戀……在清沙灣夏氏的時光。”
思戀這個詞。
夏文月忽覺陌生、遙遠。
最初的幾十年,她最掛念的人是陸先生,少女情懷仍在,給金雲穀寄了很多信。
然而,陸長安幾乎從未回信。
後來她明白,陸長安是故意撇清關係,為避免他人聯想到其圖謀。
隨著成長,閱曆的提升,她明白了很多事。包括陸長安當年的“老謀深算”,讓她立下心魔之誓的約定。
所幸,陸長安行事坦然磊落,沒有在她年少時欺騙感情。
陸長安對她有再造之恩,對清沙灣亦有庇護之恩,這都是不爭的事實。
單純以一筆交易而言。
當年的約定,公平公正,童叟無欺,陸長安並不虧欠她。
隻是,陸長安那些年的冷淡回避,以及明白的那些真相,讓她心中的傾慕,褪去了無形的光環。
“前幾年,師尊想撮合文月與其族人後裔中的結丹男修結為道侶。那人如同碩鼠的貪婪、猥瑣眼神……令人厭惡。”
“還好,有司徒闌!”
“他替文月頂住很大壓力。某些時候,文月的外出自由,拒絕其他的追求者,避免諸多麻煩,都是以司徒為幌子。”
四階幻陣的秋風島上,夏文月陳述這些年的經曆。
過往百年,一個孜孜不倦的俊逸身影,宛若暖陽般,試圖慢慢融化她的冰心。
“司徒闌?陸某一路過來,聽聞夏仙子與無涯殿的司徒真人,郎才女貌,有望結成道侶?”
陸長安麵帶微笑,並無忌諱,直接討論此人。
如果夏文月被此人打動,那麼獲取太陰玉液,司徒闌是繞不開的阻力。
司徒闌是無涯殿的結丹後期,先天道體天才,楚盟主親傳弟子,差一絲成就真正圓滿的不朽金丹。
同時,司徒闌是楚天封母親那一脈的子孫後裔。
“道侶之事,為時尚早。”
夏文月先是否定,但那雙清秋之眸,波光溫和些許。
“司徒追求上百年,其人謙謙君子,不可挑剔。非但不讓人討厭,還給人一種親和感。就像當年的……”
“半年前,為了保護文月不受傷害,司徒險些戰死。麵對這樣的男子,百年不舍的追求,文月若說沒有任何一絲心動,那是自欺欺人。”
說到這裡,夏文月蔥指一點,麵前浮現一個冰晶鏡麵。
鏡麵中,亮起一名長身玉立,劍眉朗目,雲緞錦衣的俊偉男子。
“確是人中龍鳳。”
陸長安頷首,讚許道。
不得不說,司徒闌出身、資質、人才,各方麵都堪稱頂尖。
見陸長安神色如常,夏文月稍鬆一口氣。
“所以,這是你準備違背約定的原因?”
陸長安笑容斂去,冷不丁的道。
司徒闌的真心誠意,苦苦付出,與他有半毛線關係?
陸長安隻是過來取屬於自己的東西。
“陸先生誤會了!”
夏文月俏容微變,解釋道:
“文月無意違背約定,隻是想與先生商量一下,能否用其它交易方式,取代當年約定的太陰玉液。”
“不行!”
陸長安搖頭,果斷拒絕。
“除非,夏仙子能拿出化嬰丹,或者頂尖的結嬰靈物。”
陸長安並非不通人情,前提是夏文月能拿出完全等價的物品。
太陰玉液的效果,至少相當半顆化嬰丹。
但其作用原理不同,可在化嬰丹之外,得到額外的增益,實際更為珍貴。
畢竟,就算有多顆化嬰丹,沒法疊加使用,一次隻能用一顆。
“這……文月隻是結丹中期,如何拿得出上乘的元嬰機緣?”
夏文月語氣有點弱,說出自己的籌碼:
“文月願意付出一個人情承諾,加上一兩百年的積蓄,抵扣太陰玉液的交易。”
聞言,陸長安搖頭一笑。
誠然,夏文月未來若是成為傲月宮的結丹大修,決策層,甚至成就元嬰真君,那份人情承諾很重。
然而,魔道戰爭存在變數,夏文月能否成長起來很難說。
即使順利結成元嬰,那是很久後的事,對陸長安當下謀劃元嬰,沒有任何幫助。
陸長安如今的實力,足以與普通的元嬰真君周旋,自保不難。未來的元嬰人情,對當下意義不大。
“陸先生,以你現在的年齡,不入結丹後期。獲取太陰玉液其實並無意義,甚至是浪費……”
夏文月眸光清寒,直言道。
陸長安三百多歲,結丹中期修為,這種年齡潛力,注定與結嬰無緣。
她所認識的烽國天才,哪個不是在兩百歲前,就是結丹中期,甚至有兩百歲多歲的結丹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