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 / 2)

蘇白月醒過來的時候已是掌燈時分。

淑淑這隻白毛球不知道什麼時候滾到了地上, 依舊睡得雷打不動。

銀杏聽到屋內動靜,小心翼翼的揭開厚氈進來。

“姑娘, 您醒了?”

蘇白月伸了個懶腰,寬大的袖擺向下滑去,露出兩截纖細藕臂,泛著微微的粉, 就像六月的荷花,鮮嫩的令人垂涎。

銀杏上前掛起帳子,突然驚呼一聲, “姑娘,您這是怎麼了?”

蘇白月低頭看去,隻見自己身上細細密密的蔓延出一片紅疹一樣的東西,細看之下甚至微紅泛紫, 就像是被人狠狠嘬了一大片。

難不成是鬨跳蚤了?

蘇白月一臉驚悚的立刻遠離了身下的被褥,然後趕緊指使著銀杏將榻上的被褥從裡到外都換乾淨了,這才心有餘悸的去用熱湯沐浴洗漱。

沐浴完畢,蘇白月還是覺得不放心,差人重新換了張拔步床來, 這才安安穩穩的用過晚膳,溜達了一圈, 又準備歇息。

做個廢人真是好舒服, 尤其是做個有錢的廢人。

“姑娘,南弦公子聽聞您肌膚起了紅疹,特讓奴婢將這藥帶給您。”銀杏捧著手裡的白玉圓盒遞給蘇白月, 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南弦公子說如若不出意外,這藥膏抹上以後睡一覺,明日晨起紅疹便能消退。”

銀杏也不過十**歲,隻比蘇白月和顧南弦虛長一兩歲,正是少女思春的年紀,每日裡對著顧南弦那張俊美秀氣的臉,難免會多照料幾分。

蘇白月懶懶點頭,“試試。”

銀杏替蘇白月挽起大袖,小心翼翼的為她上藥。蘇白月的肌膚白細,那紅疹自脖頸處蔓延而下,遍布全身,尤其是那雙白玉小足,尤其淒慘。

藥膏涼颼颼的十分舒服,蘇白月搭著腿兒等藥膏乾,低頭盯著自己腳指頭的時候突然發現淑淑那隻蠢狗醒了。而且一醒就往她的腳底下鑽。

“嗚嗚嗚嗚……”淑淑覺得自己的腦殼有點疼,想找主人尋找安慰。

“去去……”蘇白月用袖子揮了揮,將淑淑往外頭趕了趕。她懷疑她是狗毛過敏了。

淑淑可憐兮兮的蜷縮著身子,白絨絨的身子已經長大不少,但依舊像顆移動棉花糖似得,在原地蹦蹦跳跳的撒嬌打滾賣萌。尤其是那雙濕漉漉的奶狗眼,簡直萌化人心。

蘇白月看的心癢,但隻能忍住。她決定現在先不碰淑淑,等自己身上的紅疹好了,再試驗一下自己到底是不是對狗毛過敏。

……

雖然中午睡了一覺,但蘇白月晚間依舊睡得很好。

翌日清晨,銀杏提著紅漆食盒進來,看到擁著被褥尚在酣睡的蘇白月,忍不住撇開眼往院子裡看去。

時辰尚早,昨晚落了一夜的雪,銀珠掛滿枝椏。偌大院落中,飛雪穿枝拂葉,影隨劍影而動,練劍之人身若遊龍,光風霽月,額頭上的嫣紅色發帶綴著一朵妖豔的富貴牡丹花,衣袂翩翩,袍踞鼓起,俊秀麵容上除了溫和的儒雅,還有銳似刀劍的鋒芒。

周圍早起的小丫鬟們圍在遊廊邊,嘰嘰喳喳的說話窺探,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

那邊,銀杏將食盒裡頭的早膳取出來,一一替蘇白月擺在案上,道:“姑娘,這是南弦公子一大早上親自去小廚房給您熬煮的藥膳粥。”

蘇白月最不喜歡吃苦的東西,尤其是那些藥。但顧南弦做出來的藥膳卻一點都沒有草藥的腥苦氣,反而美味的緊。

蘇白月喜滋滋的開動,吃完早膳,就見外頭行來一女婢,看身上衣帽穿著,端莊麗色,便知不是顧府之人。

“姑娘,怕是三皇子來了。”銀杏眼尖的看到那女婢,趕緊起身去掀了簾子,讓那女婢進門。

女婢一進門,看到坐在案後用早膳的蘇白月,一福身,恭謹道:“二姑娘,三皇子在園子裡頭等您。”

顧珠蘭與這位三皇子是表兄妹的關係,兩人早已定親,顧珠蘭年紀輕輕也參與進了儲位爭奪戰。她負責的任務就是替三皇子尋找替身,幫他擋刀擋劍。而整個顧府上下,作為皇後娘娘的娘家勢力,也早已以三皇子派馬首是瞻。

可以說,顧府是三皇子派頭一號狗腿子。

蘇白月略一點頭,收拾了一番,便領著銀杏往後園子裡頭去。他們時常約在後花園子裡頭的繡樓內相聚談事。

這事是顧府大家長們默認的,他們甚至還希望顧珠蘭能跟三皇子更親近些。隻是雖然顧珠蘭對這位表哥是一心一意的,這位男二卻隻是在利用顧家勢力而已,他會與顧珠蘭定親,也隻是為了諸位之爭。

雖然曾經的顧珠蘭多番示意,但三皇子愣是連她的小手都沒拉過。不過情人眼裡出西施,三皇子這番舉動在顧珠蘭那雙開了十級美顏和濾鏡的卡姿蘭大眼睛裡,就變成了止乎於禮的君子。

這邊蘇白月雄赳赳氣虛虛的去尋了那三皇子,這邊顧珠蘭一走,偌大的院子頓時熱鬨起來。

顧府裡頭的丫鬟、婆子們簽的都是死契,她們雖然知些內情,但卻是萬萬不敢說出去的,也就是有時憋不住聚在一處嚼個嘴兒而已。

顧南弦站在半開的隔扇前,看到那一身華貴紅衣的女子翩翩而去。她似乎是特意打扮過了,原本便豔媚的麵容在胭脂水粉的襯托下更顯嬌豔動人,就算是四月裡開的最鮮豔的牡丹也比不過她的傾城色。

顧南弦轉身,蹙著眉去練字。

他捏著手裡的毛筆,眼前是那副練了大半年的字帖。這些字跡、筆鋒,他早已熟爛於心,揮袖擺手間便是洋洋灑灑的一幅字。

“姑娘又去見三皇子了?”

外頭傳來小丫鬟不安分的窸窣聲。

顧南弦原本遊龍飛舞的字跡陡然一顫,好好的一幅字就毀了。他略有些煩躁。

“三皇子是咱們姑娘嫡親的表哥,又定了親事,與咱們姑娘感情甚篤。平日裡就算是事務繁忙,也定要來看咱們姑娘的。”

“三皇子對二姑娘真是好……”

小丫鬟羨慕的嘰嘰喳喳聲此起彼伏。

顧南弦攥緊手裡的毛筆,沉著眉目,指尖一點茶碗裡的熱茶,將那水珠子往外一彈。

“哎呀,你打我乾什麼?”小丫鬟氣憤的推搡了一把身邊另外一個小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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