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冬大約在來江城市一個半月的時候,有一天晚上已經十點多鐘了,他剛剛躺下便聽到了急促的敲門聲。
馬冬打開門看見滿頭大汗的程恩泰站在自己的麵前,程的身後是一對年輕夫婦,婦人的懷裡抱著一個有些昏迷的孩子。
原來,程恩泰的孫子得了急性腸套疊,因醫療技術和醫療條件所限,當地醫院建議孩子的父母趕緊到省城的兒科醫院去做手術,然而不巧的是,當地醫院僅有的兩輛救護車都不在,尤其不巧的是,兩口子身上的錢不夠打車跑那麼遠的路程。
看著來找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再看著病痛中的孫子,程恩泰敲開了政府值班司機的門,可是人家說這車是給領導準備的,不可能為他人出動,萬般無奈,程萬恩想到了馬冬。
馬冬二話沒說,拉起程家人便趕往寧陽市,而且一邊開車,一邊給寧馨打電話。
寧馨雖然已經調往寧陽市歌舞團,但醫院人脈仍在,便告訴馬冬,她有同學在兒科最著名的醫大二院,會在第一時間通過關係做事先安排,以免耽誤時間。
寧馨還告訴馬冬,她會親自在醫大二院急診大廳等候,讓他開車注意安全。
看著馬冬如此為自己的孫子著想,程恩泰熱淚盈眶,更讓程一家人感動的是,多虧馬冬的及時安排,如果再晚十幾分鐘,孩子便被耽誤了……
上周三,程恩泰到辦公樓裡去給走廊中的幾盆大花澆水,其中,一盆米蘭在高平辦公室的牆外,當他剛走近這盆米蘭的時候,突然聽到高平的聲音從裡邊傳來:“……我再問你,你說閔春暉和招待所服務員搞破鞋,和哪個服務員?啊?紀委來調查找誰?找你這個蠢貨嗎!”
程恩泰趕緊屏住了呼吸,聽了一會兒後,便聽出來了,那個挨高平罵的人是殷德龍。
程恩泰把該澆的花都澆完水後,便找機會給殷德龍掛了個電話。
“德龍啊,我是你四姐夫啊,晚上有時間沒?上禮拜天我從家回來時,你四姐讓我給你捎了幾個鹹鴨蛋,還有你愛喝的純良小燒。我看你忙,一直沒找你,晚上你到我宿舍取一下,我再整兩個菜,咱哥倆喝點兒。”
一聽有酒喝後腦勺就會樂開瓢,殷德龍馬上道:“好好,我心裡正憋屈想找人喝酒呢,下班我就過去。”
殷德龍和程恩泰是屯親,論來論去他管程恩泰叫四姐夫,程恩泰的花匠工作,就是殷德龍給高平當司機時介紹安排的。
“德龍啊,你說你心裡憋屈想找人喝酒,咋回事?”程恩泰為殷德龍倒了滿滿的一玻璃杯小燒,口氣裡充滿了關心。
殷德龍愛喝家鄉的純糧小燒,主要是因為它度數高,65度左右。
“看看,還是四姐夫了解我,這酒啊,就得燙,彆管他是JB夏天還是冬天。”沒有馬上回答對方問話,殷德龍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熱乎乎的燒酒。
“噢,四姐夫,你剛才問我為啥心裡憋屈啊?艸,彆提了,白天讓高平給罵了一頓!”殷德龍下巴上的一撮毛一跳一跳的。
“我說的嘛,我那會兒去澆花,看你從高市長辦公室裡出來不太高興,他罵你乾啥?”程恩泰把一片肘花,夾放到殷德龍的盤子裡說,“你可是他的老部下,替他賣命誰不知道?”
殷德龍把杯中的一大半酒一口乾掉後道:“艸踏馬的!哪個當官的都是翻臉不認人的混蛋,算了,不說了,四姐夫,喝酒!”
程恩泰知道這小子是沒到量,三杯酒下肚後,肚子裡的那點東西就都會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