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雪,仿佛捂蓋住了整個世界。
大雪雖住,高速公路卻因此被封,今天是周五,馬冬本來準備回寧陽,卻隻好繼續逗留在立山市社會主義學院宿舍內。
因為是周末,廣大學員們打掃完學校院子裡和門口的積雪後,都陸續回家去了,馬冬婉拒了幾個同學的邀請,中午在食堂吃了口飯後隻身回到了宿舍當中。
看看時間,還不到中午十二點,馬冬和衣仰躺在床上閉目養神,兩隻手交叉在胸前,右腿壓在左腿之上不停地搖晃著。
忽然,似乎想起了什麼,他打開了翻蓋兒的摩托羅拉手機給江城市公用事業管理局下屬單位——自來水公司的一把經理打了個電話。
“姚誌剛,是我,你到我學校宿舍來一趟。”
“好好,馬局長,雪天路滑,車也不好打,我可能要晚到一會兒。”手機另一端唯唯諾諾道。
將近午後一點的時候,姚誌剛來到了馬冬的麵前,他五十歲剛出頭的年紀,四六分的頭發油得烏黑嶄亮,黑色長皮夾克穿在瘦瘦的身上,如果挎著一把盒子炮,整個就一個漢奸模樣。
“來的挺快啊,姚誌剛,你電話裡說打車來,你的車呢?”馬冬坐起道。
“我尋思雪天不好開,不如打車,既安全又方便。”姚誌剛點頭哈腰,“馬局長,讓您久等啦。我還以為您回寧陽了。”
倚在床頭的馬冬斜楞了他一眼,道:“這麼大的雪,市裡麵車都不好開,高速公路能走嗎?”
“對對,您瞅瞅我這腦袋真是笨!”姚誌剛見馬冬的俊美的臉有些變色,想坐卻不敢坐下。
“坐吧,姚誌剛!”
“謝謝,謝謝馬局長!”
“姚誌剛,你說你腦袋笨?我看你比誰都聰明!江城市好幾百家做生意的,你年前沒少光顧吧。”
“對對,啊?不不,哪家我也沒去,不不,也去了幾家。”姚誌剛緊張的語無倫次了。
姚誌剛在競聘自來水公司經理之前,給馬冬送了不少禮,可是當他如願以償後似乎把馬冬給忘了,除了馬冬那次生病住院外,就連節假日對領導也沒有什麼表示。
一段時間以來,馬冬一直在忙活自己的事情,加上和那些女人的幽會,似乎也像忘記了還有姚誌剛這麼個人。最近,因為新年要來了,單位大大小小的頭頭都給馬冬送來了錢。他在細數為自己送禮的人員時,發現少了一個人,那就是眼前這個油頭粉麵之人。
“也去了幾家?不是你的風格啊!你不去光顧,人家的生意做得也沒底啊!”
姚誌剛一聽馬冬話中有話的強調,屁股剛剛粘在凳子上,便又站了起來,對方指的他沒少光顧江城市的各個企業,他心裡十分清楚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