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句這個國家最厲害的劍士,鬼塚花枝頓了頓,“您是不是經常在嚴勝大人麵前說他是這個國家最厲害的劍士?”
繼國緣一點點頭,理所當然地說道:“這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就算這是應該的,也不應該從你口中說出來啊。鬼塚花枝覺得,就算是像她這樣木訥寡言,惹人討厭的性子,這絕對不會做出緣一大人這樣的事情。
她覺得這樣不好,如果緣一大人再這麼盲目地惹怒嚴勝大人,而嚴勝大人那樣的個性絕對不會主動退讓,更不會開口和緣一大人說‘你不要說了’、‘明明你才是最強的那個’之類無異於示弱的話,最後一定不會是所有人希望看到的結局。
但是,這些話她沒法說出口,將嚴勝大人的心情說給緣一大人聽,緣一大人能否懂得且不說,那對於驕傲的嚴勝大人來說,也是一種侮辱。
所以到最後,她也隻是小聲說道:“嚴勝大人性格剛直,可能不會喜歡有人經常在自己麵前誇讚自己。緣一大人如果想要誇讚嚴勝大人,還請儘量放在心裡吧。”
繼國緣一完全沒察覺到她的未儘之言,恍然大悟道:“難怪,我每次情不自禁誇讚兄長的劍法時,都會得到兄長的訓斥。”
隨後,他又露出敬佩的表情,“不愧是兄長大人,這樣謙遜的態度,宛若苦行僧一樣對自己的嚴格要求,正是攀登武道最高境界所不可缺少的吧!”
這樣的對話簡直就像是現代考試過後,考了滿分的學神在考試不及格的學渣麵前一臉讚歎地說‘你成績真好’一樣。所有人都知道緣一大人並沒有嘲諷的意思,但是,這樣一本正經的模樣,格外地讓人憋火。
鬼塚花枝:......嚴勝大人脾氣真好。
基於這種想法,就算趕到了京都後就被繼國嚴勝從頭挑剔到了腳後跟,鬼塚花枝也依然帶著充滿敬佩的眼神,乖乖地點頭啊點頭。
繼國嚴勝:這熟悉的讓人想吐的眼神...這姑娘絕對不能繼續在緣一那個混蛋身邊繼續呆著了。
想到要麵對兩個緣一,繼國嚴勝就覺得一陣惡寒,連帶著本來想要她趕緊滾回鬼殺隊的想法,也沒有了。
鬼殺隊並沒有統一的戰鬥服,鬼塚花枝也不太在意衣著打扮之類的。本著出去殺鬼就要穿得方便戰鬥一些,她直接穿上了繼國嚴勝在比試後送給她的那套武士服。
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讓繼國嚴勝彆扭無比,忍不住想要發火。
明明是緣一那家夥的女人吧?穿著,穿著他的衣服算什麼啊!?緣一那混蛋,自己的女人就不知道照顧一下,哪怕給她買兩件衣服啊!這個丟他們繼國家的臉的笨蛋弟弟!
鬼塚花枝並沒有注意到男人臉上的糾結,躍躍欲試道:“任務是什麼呢?有什麼需要我做的,還請您千萬不要客氣!”
這一副“來儘情使用我”的表情又是要鬨哪樣啊?!繼國緣一抽了抽嘴角,大步跨著踏出了臨時據點的門檻。
鬼塚花枝一頭霧水,小跑著跟了過去,小聲地問道:“您到達的時間比我長,有查到什麼嗎?雖然我的實力遠不如嚴勝大人這般出神入化,但是無論是馬前卒還是誘餌我都願意——”
“你在挑釁我嗎?”
鬼塚花枝疑惑地看向他,黑發高馬尾的劍士板著一張臉,眼角眉梢都帶著怒氣,但是大概因為長得實在好看,並沒有讓人覺得很可怕。她茫然地搖搖頭,垂下小腦袋。
這副模樣果然很讓人討厭啊!
這樣乖順的表情,總讓他想起幼年時的緣一,那個還沒有展現出強大的天賦,那個微笑著說“兄長做這個國家最厲害的劍士,那麼我做第二厲害的劍士”的緣一。
但是...向一個女人發泄他對緣一那個混蛋弟弟的怒火,並不是一個武士應該有的作為。
繼國嚴勝平複了一下心情,一邊繼續走,一邊冷冷地開口道:“收起你那些愚蠢又狂妄的想法。你隻需要乖乖地待在我身後。無論是何等厲害的惡鬼,我手中的長劍也絕不會讓他們濺一滴血在你衣服上。”
鬼塚花枝怔了怔,看向他堅定地朝前走的背影,自信又強大,猶如一柄出鞘的長劍,挾裹著一往直前的劍氣。
穿著武士服的少女驀地笑了笑,小跑兩步追上前方的高馬尾男人,抬起臉看向他。
“對不起嚴勝大人。”她認真地說道,“像您這樣強大的武士,一定可以保護任何您想要保護的人和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