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他伸出手,帶著黑色皮質手套的手指放在鬼塚花枝的發頂,露出一截細瘦的手腕,輕笑著衝她眨了眨左眼,“以後還想飛的話,隨時來找我吧。願意為您效勞,首領大人。”
鬼塚花枝一下子就不害怕了,她開始放慢自己的腳步,在自己未能學會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首領之前,信賴著紅葉姐、中也先生他們,跟著他們學習,就算有一些流言質疑她的能力,嗤笑她不過是被架空的,毫無建樹的傀儡,她也不再放在心上。
“...彆把什麼都自己擔著,回頭看一看無一郎,他一直也很想,像你保護他一樣,保護著你呀。”鬼塚花枝推了推他的肩膀,笑眯眯道。
“……哥哥。”無一郎呆呆地喊了一聲他,然後又緊緊地拉住他的衣角,就好像無數次他們在泥濘的小路上尋找糊口的樹枝時一樣。
“想要和哥哥在一起。”他慢吞吞地,卻非常堅定地說道。
時透有一郎從他與自己相似的眼睛裡,看到了屬於弟弟的決心和勇氣。
“嘖……讓,讓我再想想!”
說著,就已經來到了時透兄弟所在的小木屋,五個人一起收拾,速度自然很快。鬼塚花枝看著無一郎有些舍不得的表情,想了想,手指上的指環冒出靛青色的火焰,抵在死氣之匣上,待到小雀枝一聲清脆的鳴叫聲,木屋四周仿佛被一層薄薄的水膜籠罩住。
“這樣,出了這個木屋後,就再也沒有人能夠看到啦。”她笑眯眯地說道。
錆兔聞言,試探性往後退了幾步,剛剛踏出房門,偌大的木屋一下子就不見了蹤影,變成了一片紫藤花的樹林。
水呼門下的師兄弟倆對視一眼,皆不可思議地想到,原,原來幾百年前的鬼殺隊劍士這麼厲害嗎?!
時透無一郎高興地對她說了聲謝謝,忽然咦了一聲,指著往外飛走的小肥啾,“飛走了?”
鬼塚花枝也有些疑惑,不過想著雀枝可能是在匣子裡悶得久了,所以想要出去透透氣?它並不是普通的小鳥,鬼塚花枝也很放心,喂了它一點靛青色的死氣火焰,就放它撲棱著翅膀飛了出去。
黑死牟站在山腳下,靜靜地看著前方通向山頂小木屋的小路。
“啾?啾啾!”
一隻雪白的,胖乎乎的小團子從林間的枝椏中飛了過來,落在了他腰間的日輪刀刀柄上。
黑死牟低下頭,才看清這是一隻像雪團一樣的小鳥。
小胖鳥抬起頭盯著他看了一會,尖尖的鳥喙啄了啄小小的翅膀根,然後發出一聲清脆的鳴叫聲。
“hanaeda!hanaeda!”
黑死牟本欲抓住它的手突兀地停住,尖銳的指甲猛地收了回去,像被定格了一般,在半空中停滯了許久。
雀枝抬起小腦袋歪著頭看了看他,飛起來在他手心裡蹭了蹭。
看見他沒有動作,既沒有像主人平時那樣愛撫自己,也沒有動手驅趕它,又疑惑地轉了一圈,然後不滿足地從他手心裡,飛到了武士高高紮起馬尾的發頂上,張開翅膀,趾高氣昂地啾了一聲。
黑死牟難得愣了愣,隨後便聽到他猙獰的鬼角麵具下,低沉的嗓音帶著一點為不可聞的笑意。
“是和你一樣的...膽大包天。”
鬼塚花枝沿著下山的路找來時,就看到這麼一副場景。
穿著沉悶的紫底黑格紋羽織的高馬尾劍士,臉上帶著肅殺猙獰的惡鬼麵具,發頂卻落著一隻雪白可愛的小鳥,頗有些無可奈何又隨之任之的溫柔。
鬼塚花枝在這一刻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做反差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