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合會議結束後,鬼塚花枝悄悄地留了下來,將一份文件交給了耀哉先生。
這是她穿越的當天,剛剛從津島先生手中得到的關於斑紋的資料。
產屋敷耀哉慢慢地翻看著並不算很厚的文件,半晌後,合上文件夾。他臉上仍然帶著微笑,一點兒也窺探不出他的想法。
“謝謝你花枝,我知道了。”他頷首道謝,然後問了花枝一個問題,“花枝看過這些文件了嗎?”
鬼塚花枝點了點頭。
“這裡麵藏了一點小秘密。”產屋敷耀哉笑了笑,遞給她,“再看一看?”
鬼塚花枝一愣,因為關係到使用呼吸法的劍士的生命,所以她在交給產屋敷先生之前已經認真地看了一遍,和天生斑紋的緣一大人以及開過斑紋的嚴勝大人都討論過,甚至還自己手抄了一本。
“我知道了。”她深吸了一口氣,翻開第一頁認真地看了下去。
直到夜幕籠罩整個庭院,和室中點燃起燈火,手指尖輕輕地放在最後一個字上,她鄭重地向這位溫和而睿智的老師道了謝。
產屋敷耀哉搖搖頭,並沒有探尋那個心照不宣的秘密,待到目送著女孩離開後,才失笑了一聲。
天音夫人拉開門扉,就看到他帶著一絲揶揄的愉悅笑容,不由得有些好奇。
“我曾聽遊曆的詩人吟唱過一首詩。”他微微彎起眼睛,雙手拍著拍子,好像在唱著和歌一般吟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看他興趣頗高,心情比之一年前更是欣悅愉快了不少,天音夫人也非常開心,將手中的茶托盤放在一旁,跪坐在他身旁,眉眼彎彎地笑著。
穿著紫藤花底紋羽織的當主大人輕輕地攬過夫人的肩膀,笑眯眯地說道:“承蒙夫人青睞,我此生唯一所求之人就在我身旁,冠以我之姓。”
他握住夫人的手,側過頭,帶著一點揶揄道:“在尚且年幼之時與夫人結下白首之約,是產屋敷耀哉最幸運的事情倘若像花枝這般桃花朵朵開,我可真要苦惱了。”
*
鬼塚花枝覺得,比起戰國時代,已經開始使用電器的戰國時代真是非常對她的胃口。
然而對於鬼來說,一個可以讓異能力【惡鬼之輪】暢通無阻的時代,對於他們來說,大概是個噩夢。
某町鎮內。
原上弦之五玉壺安安靜靜地龜縮在花瓶中。這花瓶做工精美,兼有古風,被擺放在寬敞明亮的古玩店中擺賣。
哪個時代都不會缺一擲千金的有錢人,玉壺用血鬼術喬裝成普通老頭,把自己的本體賣給古玩店大賺一筆,然後被花得起大價錢的富商們買回家裡擺設炫耀,等到夜晚的時候再燒殺搶掠一番,又能再賺一筆。
這樣地倒買倒賣,他已經做得非常嫻熟,甚至成為了習慣癖好。雖然這段時間無慘大人明令禁止,甚至給他們下了禁足令,但是借著為無慘大人尋找青色彼岸花的借口,玉壺還是偷偷溜了出來。
一邊溜,一邊他還覺得無慘大人躲在被窩裡被嚇破膽的樣子屬實有點慫會呼吸法又如何?柱又如何?他做鬼以來,不知道吃了多少鬼殺隊的柱,折斷多少滅鬼的日輪刀。
大不了他不吃人就是了,但是他新收集的花瓶如果沒有人來欣賞,玉壺覺得自己受不了。尤其是,偌大的無限城中隻有——
自己跟自己也能精分出一台“你冷酷你無情你無理取鬨”、“你才冷酷你才無情你才無理取鬨”的大戲的半天狗。
以及——
完全可以自導自演一天“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到天涯”、“哥哥你坐船頭,妹妹在岸上走”的上弦六……
孤單寂寞冷,莫名感覺想要汪地一聲哭出來的玉壺覺得自己受不了這樣的委屈!
他要離家出走!
玉壺非常自信,隻要他不搞事,絕對不會有人發現他的蹤跡。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作為一個惡鬼他都沒有挑事,反而是自詡正義的鬼殺隊,在晚上店鋪關門後,偷偷地撬開了店門,然後把他給偷出去了?!
偷?!!
Excuseme?!
你在逗我嗎?
玉壺發出靈魂三連質問,然而想到老板的帶著“和善”的微笑的命令,他沒敢動,就這麼被帶到了郊外,一對雙胞胎劍士正百無聊賴地等在樹下,看到他以後,目光直直地投向他懷中的玉壺瓶。
“到手了?”其中一個挑了挑眉問道。
從他瓶口上頭傳來冷淡的聲音,“嗯。挺簡單的。”
這幅月下接頭的場景和對話,真的很難不讓人(鬼)想歪。
“這麼晚你怎麼搞到的?”那個人繼續問道,似乎有點疑惑。
像泉水一樣冷淡的聲音繼續回道:“隻是普通的鎖,很快就撬開了。水之呼吸會收斂氣息和腳步聲,那個夥計完全沒有發現。”
玉壺:
時透有一郎:
似乎察覺到對麵的同伴的沉默,他又理直氣壯地補充了一句,“我給過錢了!”
給過錢你就可以理直氣壯了嗎?!向被你用作偷東西的水之呼吸道歉啊混蛋!
時透有一郎抽了抽嘴角,其實也不是不能理解富岡義勇的做法,畢竟昨天他們就收到了消息,玉壺很快就會被某個富商買回去,這也是他們急著趕過來的原因。
“給了多少錢?”有一郎隨口問了一句。
聞言,水柱大人露出了一個肉痛的表情。鬼殺隊的柱工資都很高,能夠讓這樣一個刀柄刻字的柱露出這樣的表情,一定是非常不菲的價格就衝這個,玉壺覺得他也不是不能給這個撞到手裡的柱一個全屍
接著,富岡義勇報出一個數,數字小的讓玉壺覺得有點懷疑鬼生——鬼殺隊破產了這是?
隨後,他就聽到對麵的少年冷笑了一聲,一臉了然地說道:“差不多三頓蘿卜鮭魚的價格呢”為跟著富岡義勇身後擦屁股的隱默哀三秒鐘。
這麼長時間,顯然時透有一郎對於水柱以蘿卜鮭魚作為買東西的對比參照物的性格自己非常熟悉了。
時透有一郎理解,不代表玉壺能夠理解啊!他有很多疑問,但是這不妨礙他明白一件事——
三頓蘿卜鮭魚=錢很少=他的壺很便宜=他的壺被人看不起了!
正在怒火中燒,就看到旁邊另一個一直沒說話的少年終於停下了圍著他轉悠的腳步,認真地說道:“富岡先生你買虧了這個瓶是歪的,根本不值三頓蘿卜鮭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