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頓點頭,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般,說道:“我……曾經是個溜門撬鎖的盜賊。”
“曾經?”封不覺接了一句。
“呃……對,現在當然已經不是了。”巴頓解釋道,“其實年輕的時候,我也曾有過錦繡前程……哎……不提也罷。總之,三十歲時,我在潘冬維爾蹲過兩年監獄,那兒真是太可怕了。即使在冬天,囚犯身上也隻有一件粗麻布工作服,吃得夥食是灰檳豆煮的、沒油的糊,每天還有乾不完的活兒。有天晚上,我又冷又餓,還被雨淋了個透濕,我以為自己快要凍死了……”
“重點,巴頓先生。”封不覺道,“請說重點。”
“嗬嗬……對不起。”巴頓道,“總之,那段經曆對我的影響很大,從此我就洗心革麵了。”
“那麼……這和你準備告訴我的、那件很重要的事之間,有什麼關聯嗎?”封不覺問道。
“我隻是希望您可以充分地信任我。”巴頓回道。
“嗯……”封不覺沉吟道,“這就怪了……描述自己的犯罪前科,對取得我的信任會有什麼幫助嗎?”他未等對方回應,就自顧自地接道,“想必你準備對我說的那件“很重要的”事,會對這棟宅子裡的某個人非常不利吧?”
“您是怎麼知……”巴頓話未說完。
封不覺便打斷道:“這是顯而易見的……a說了b的壞話,b若想進行否定,最好的方法就是反過來攻擊a,降低其言論的可信度。‘你真的相信那個賊說的話嗎?’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他撓了撓頭,“你也很清楚,彆人會用你那段不光彩的經曆來說事兒。所以,你乾脆就自己先說給我聽。”
“噢!先生,您真了不起!您果然是位大偵探。”巴頓瞪大了眼睛說道。
“哼……過獎……”封不覺用一臉爽得不能自已的表情“謙虛”地回道。
幾秒後,他又道:“請放心地把事情告訴我吧,巴頓先生,我對你沒有任何偏見。是非真假,我自有判斷。”
巴頓點點頭,吞了口唾沫,開口道:“我想告訴您的事是……”他壓低了聲音,神情嚴肅地道,“丹尼斯少爺,可能想要謀殺奧黛塔夫人……”
“根據是……”封不覺一聽就明白,這園丁肯定是看到了什麼、或是聽到了什麼。
“之前,丹尼斯少爺和科爾斯頓老爺在房中爭執的時候,我無意中聽到了幾句……”巴頓說道。
“讓我猜猜……”封不覺舉起雙手,各出二指,做了個引號的手勢,“你‘正巧’在那間房外的某棵樹上修剪枝葉是吧?”
巴頓尷尬地眨了眨眼,“呃……是的。”
“好吧……請繼續,他們說了些什麼?”封不覺聳聳肩,示意對方說下去。
巴頓接道:“我隻聽到了幾句……丹尼斯少爺好像是在勸說老爺,讓他把奧黛塔夫人的名字從遺囑上刪掉。”
“老爺不肯?”封不覺問道。
巴頓點頭,“是的,而且勃然大怒,還把少爺罵了一頓。”他的神色陰沉下來,“就在這時,丹尼斯少爺竟說道……”.